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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先前早麻利地将身上的甲拆解了, 可洪流激荡，两只手还是触不到一起, 唯有一条衣带的两端分别系在两人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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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说不得话, 目光一直追随着这点微末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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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浮萍似的沉下去、再漂上来、再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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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抓到了一块被冲得稀巴烂的战车木板, 终于可以充作浮板，让她们歇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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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总觉得自己浮沉了很久，实则不到连一炷香都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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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只手可笑地搂住萧冉的肩颈，另一只手扒住木板, 感到自己渐渐地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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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是青色的, 透过红褐色的泥浆来看, 就更显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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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头到尾都来不及看萧冉一眼, 目之所及，唯有红色的水、灰色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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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到自己昏沉着, 身下是冰冷坚硬、凹凸不平的石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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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际的呼吸声和脚步声都格外明晰，只是想睁眼的时候，却觉得眼皮有万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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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没有浮肿, 脑袋也并没有被巨石撞到, 唯一的原因应当是在水里受凉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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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动了动手指，知道萧冉就在她身边，且在忙来忙去, 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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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间, 她感到一团湿透了的草团被垫到了脑袋底下, 潮得她耳朵发痒，脖颈刺痛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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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很想抗议，可嘴巴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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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同样湿润的鼻息扑在她耳侧，一动不动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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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应当很暗，虽然睁不开眼，可透过薄薄的眼睑，一点光的暖意都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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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侧的人又动起来，替她整理了下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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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身不能动，忽然觉得有些滑稽，幻觉自己死后，萧冉也是这样替她整理遗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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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万一真如李仁那老头子所言，自己死的时候还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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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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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近年来渐渐不好，说不上是什么病，只是时而虚弱头痛，时而精力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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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身体里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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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现在，她成了一截枯朽的木头，连燃烧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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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昏暗之中，林忱渐渐听到了另一种声音，极浅的脚步声，又似暗处的凶兽在匍匐等待，又或许只是些微弱的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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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的手搭在她腕上，如此沉静，如此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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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的心却渐渐焦灼起来，她明白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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