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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灯叫人牵来乌笙，道：“随我走一趟，狱里必有知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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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上的大狱不似大理寺齐整，也不似昭狱的阴森，单纯只是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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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新近抓了景阳寨的重要头目，才显得有几分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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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差的深夜惊醒，闻知成玉殿下要提审犯人，不由得都激灵了几哆嗦，赶忙拿水把自己和死囚都冲干净，又将人套了棉衣囚服，以免污了贵人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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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着的死囚是个瀛洲人，先前考证是寨中的二把手，从入狱起就神神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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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将人拖到堂子门口，深夜挂起的雪灯白亮一片，他们这才发现，此人肮脏凌乱的灰白鬓发下，竟扯着一张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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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拖着他的人都觉得寒气森森，正把人拖过高高的门槛，才发现部堂高椅下已经立住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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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洲人并不畏惧，他抬起眼睛，定定地瞧了林忱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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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吐恶言道：“果然，是个夜叉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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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立着的竹秀面带寒霜，一脚将人踢了个翻个，瀛洲人趴着吐了口血，暂时消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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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优游地走上高椅，扶着扶手坐下，微微侧着头，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冰冷地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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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鲁才也在一旁仔细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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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洲人数日来身受重刑，脸上莫名的傲然神色却一刻不曾抹消，他昂着脑袋，脸上的笑怪诞又得意，叫人看着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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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两个狱卒强压着他跪下，此人仍是冥顽不灵、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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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很善识人，人的情绪千变万化，她却总能触到这汪洋的情绪之海下关键的一块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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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毛都没动一下，整个人显出一种不近人情、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山巅的一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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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一句话，就让瀛洲人脸上骄傲的神情褪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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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在想，你的主子真是聪明，玩弄世人于股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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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洲人的眉毛打下去，脸上隐藏的欣快变作了凶狠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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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呲着牙，垂下头去，不作言语，头脑中却飞速地来回辩驳和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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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很惊讶么，你应该也知道，迟早会被发现的，只是你没想到会这么快，你主子还没走出大梁的边境吧。让我想想，从大梁出海的必经之路有多少，你们要走的又是哪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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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微合着食指，作出戏谑而冷漠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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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竹秀是第一次见她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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