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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已割得很深，血源源不住地往外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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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回来。”林忱言语困难，只能用气音坚持，“太后若是真喜欢她，便体谅一下她十年艰辛，让她死后安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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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果然顿住，她若有所思地盯着林忱的黑眼睛，刚刚想起这孩子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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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她那阴郁倔强的大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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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实在相处太少，以至于她已忘却了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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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学西楚霸王吗？”太后撇了撇下巴，示意自己手中剑不长眼，林忱若是再不示弱，便要如那位末路的王一般，身首异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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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只是沉默，那双黑眼睛泛着凉雾般的灰，连泪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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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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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短短瞬息，太后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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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负手而立，眼神已恢复了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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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捂着脖子，只觉得头昏眼花，下一刻就要晕倒在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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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两个人架住扶到车里时，只能望见皇城内四方的天空和一轮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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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涟娘上前接过剑，细细擦拭着上面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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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房内，众多仆从来来往往，却连呼吸都不闻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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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是何意？”涟娘实在捉摸不透她的意思，只好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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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坐回榻上，拨着明亮的烛火，说：“你不觉得，她有一双好眼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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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双能直视死的眼睛，是不容易的，只是还有些天真、有些优柔寡断。”她停手，想了想，状似玩笑地问：“你说，这孩子是不是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头？叫阿冉诓骗一场，就是她受过最大的委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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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娘讪讪地笑，与火光电石间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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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说话，退下去默默处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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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摆摆手，凌云殿的灯灭了，她躺在床上，想起曾经，自己很中意先帝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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