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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若到了皇城里，这般闲云野鹤似的人该有多拘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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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吟了一会，问：“我看小师父不是有佛缘的人，何故要去寺里空熬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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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净。”林忱垂着眼，描摹着木桌上有些泛黄的树轮：“何况，不入寺，又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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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抿着唇挪了挪窝，凑近说：“自然可以来我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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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父有所不知，我惯常是一个人住，你来了也没什么不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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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顿了下，停了手，那双泛着灰意的眸子起了凉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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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身去，和萧冉面对面地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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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盯着萧冉，把人直盯出一种毛骨悚然的危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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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逢场作戏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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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一瞬间攥紧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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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侍要学南方的风流，可以到别处去。什么人都下手，显得荤素不忌，没有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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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最后，冷冷的语气里带着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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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真不明白，怎么同一个人，有时看上去可爱，有时又招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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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的心落下来，只是素来刀枪不入的脸皮有点发热，仿佛被人戳穿了似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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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品味了下，这辱里倒没有多少怒，只是有些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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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来不吃眼前亏，只想先把人哄好，于是轻轻拽了拽林忱的袖子：“我不说就是了。”她假装自己是只皮毛受伤的大尾巴狐狸，细声细气地央求：“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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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给她拽住，单薄的后背还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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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自认涵养不错，只是总在这人身上破功，情绪忽然变得百转千回跌宕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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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危险，就像方才，她听到这温声软语就觉得动人。哪怕知道这不过另一种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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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看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心像被刺了一下，而后流出酸酸甜甜的汁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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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奇怪。”林忱说：“别人也跟着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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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扮乖道：“那说明我们是相见恨晚，酒逢知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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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小碰了下林忱的茶杯，恰好这时云吞上桌来，热乎乎地冒着气，其中一碗瓢着热辣辣的红油与青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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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舀动茶匙，一个个云吞在里面翻滚，看着诱人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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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也许萧冉是对的，她就是没有佛缘。就是爱喝酒，爱吃肉，某些时候还爱诚挚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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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抵不住心里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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