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吩咐道:“憨崽,去梳洗一下。”令人惊讶的是,往日里有些痴傻的憨仔,这次竟真的听话地转身去做了。盘马看着憨仔离去的背影,发现他的眼神比之前灵动了许多,不再是那副呆滞木讷的模样。
盘马,这个平日里性格强硬,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此刻竟变得磕磕巴巴起来。他满心都是对憨崽状况的关切,心里想着,是不是要问问憨仔是不是真的好了?或者想说些其他关心的话,甚至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感激之情,想要对陈墨表达谢意。然而,那些话就在嘴边,可不知为何,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嘴唇微微颤抖着,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神情显得有些局促和紧张。
陈墨静静地坐在圆桌前,刚刚伸手欲端起碗准备吃饭,便敏锐地察觉到了盘马投来的视线。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柔和平静,犹如一泓清泉,波澜不惊。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说道:“不用担心,咒怨已经解除了。只是这孩子吃了太多死人肉,已然造下罪孽,所以想恢复到聪明伶俐的模样是不可能了,但做个正常人还是可以的。另外,这孩子所造的孽,需由你来背负,如此一来,恐怕你的寿数会折损。”
盘马听闻,脸上却绽开了笑容,笑得十分爽朗。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道:“不怕不怕,老头子我都快八十了,早就够本啦!”
饭毕,竹筷轻叩瓷碗的余响尚未散尽,盘马突然攥住儿子盘骁的手腕。老人指节嶙峋如枯木,掌心却沁着冷汗,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某种决绝:“带憨崽走。送去县城也好,去外省也行,这辈子都别再回巴乃。”他颤巍巍捧出用油纸包着的钱袋,里面成捆沉甸甸的红票相互碰撞,发出闷响——那是陈墨一行人为打听消息留下的报酬。
盘骁的喉结剧烈滚动,忽然意识到父亲佝偻的脊背比往日弯得更低。晨光斜斜照进堂屋,在老人灰白的鬓角镀上霜色,竟让他想起儿时阿娘下葬那日,盘马也是这样将兄弟姊妹拢在火堆旁,用同样沙哑的声音说“别怕”。“爹,您是不是……”话音未落,便被一记重重的拍肩打断。
“傻小子。”盘马别过脸去,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儿子后颈,像是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拥抱都揉进这一下触碰里,“能把憨崽平安带大,你们几个早就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当年赶你们出村,是怕寨子的脏东西沾了你们……”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震得桌案上的酒碗嗡嗡作响,佝偻的身子仿佛随时都会被这咳嗽声碾碎,“这些钱分了,找个没有山魈叫魂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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