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过去的瞬间,火把毕剥爆响的火星溅在树皮上。那层灰黑色的老皮竟泛着青铜镜般的冷光,仿佛被岁月镀上了层金属壳。手电筒的光晕洇开时,树干上的血痕像被揉碎的朱砂,顺着皲裂的纹路蜿蜒向上,在离地三丈高的树杈间,一件靛蓝色土布对襟衫正挂在枝桠上。衣袖被夜风吹得飘摆,领口处凝固的血痂结成暗褐色的花,连缀着的线头在火光里明明灭灭,像谁掐灭的烟蒂。
"这树才两抱粗,盘马公都七十八了......"寨老用烟杆敲着树根,竹节拐杖在泥地里戳出深坑,"上月他还说膝盖疼得下不了田,哪能爬这么高?"人群里响起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有人说看见盘马进山时背了竹篓,有人赌咒发誓听见林子里传来枪响。吴邪盯着树杈间晃荡的衣角,忽然觉得那团靛蓝像块浸了水的幕布,要把所有秘密都吸进褶皱里。
阿贵突然蹲下身扒开树根旁的落叶,指尖沾了片暗红的湿土:"他猎枪呢?盘马老爹这辈子上山没离过枪......"话音未落,盘骁突然踉跄着撞开人群,他额角的青筋跳得像条蚯蚓,喉结在夜色里上下滚动:"都怪我......今早为了憨崽的事儿跟他吵,他说要到山里去挖宝省着我们惦记你......"老人离家时摔门的巨响突然在记忆里炸开——"你们就盯着那点钱!憨崽当年替你们挡灾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心疼?"
山风突然卷过树梢,染血的衣襟哗啦一响。盘骁猛地抬头,看见树杈间除了血衣,似乎还卡着个黑黢黢的物件。他手脚并用地往上爬时,指甲在青铜色的树皮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直到够到那件血衣的下摆,才发现衣襟内侧绣着半朵褪色的栀子花——那是憨崽娘年轻时给盘马绣的定情信物,此刻却被血浸透成深紫色,像朵开在暗夜的毒花。
众人在绵绵雨夜中默默跟着猎狗前行。队伍里的气氛沉得像浸透了水的夜色,只有杂乱的脚步声混着犬吠在雨幕里闷响。那几声犬吠像在黑暗里抛着隐秘暗号,叫得周遭寂静越发深邃。
月牙升上头顶时,猎狗突然加速扑向羊角山山口。山腰斜坡经泥石流冲刷后树根稀疏,黑黢黢的坡面泛着水光。吴邪望着那滑如抹油的坡面,蛇沼的惊险瞬间撞进脑海,后颈汗毛不由得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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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狗在歪脖树下对着草丛狂吠,村里人扒开草露出块石碑残片,边角已磨得圆钝。就在这时,有人栽进泥坑——坑底竟露着半截黑黢黢的棺木,棺头被泥浆浸得发胀,靠近坑沿的棺身已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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