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从医院出院时,消毒水的气味还黏在袖口。黑色轿车碾过青石板路,停在吴家老宅朱漆门前,他扶着后腰下车,腹部沉甸甸的坠感让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老管家撑着伞快步迎上来,铜制门环叩响时,檐角的铜铃也跟着叮当作响。
二楼房间的檀木衣柜还挂着他出事前的衬衫,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床榻上投下细碎光斑。吴邪扶着酸麻的腰倚在窗边,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小腹——距离预产期只剩一个月,可腹部隆起的弧度却比寻常孕妇夸张许多。床头柜上摆着张起灵削到一半的苹果,果肉早已氧化成褐色。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拉长的胶片。他每日扶着雕花栏杆在回廊踱步,听佣人们压低声音议论"小少爷的身子"。深夜里胎动剧烈时,他就望着床头两人在蛇沼鬼城的合照发呆,照片里张起灵背着黑金古刀站在夕阳下,连影子都透着安定的力量。
变故发生在暴雨倾盆的午后。吴邪刚喝完安胎药,就发现张起灵的登山包和那把从不离身的黑金古刀不见了。他攥着床单冲到书房,只看见桌面上压着半张字条,笔迹潦草得不像张起灵的风格:"等我。"
"张起灵!"瓷杯砸在青砖地面上,碎片溅到脚踝划出细痕。吴邪扶着门框剧烈喘息,小腹突然传来的抽痛让他冷汗直冒。雨水顺着窗缝渗进来,打湿了字条上未干的墨迹。愤怒像煮沸的铁水灼烧胸腔,可当他跌坐在张起灵常坐的太师椅上,指尖抚过还带着体温的椅垫,酸涩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为什么连解释都不肯..."他蜷缩在椅子里,听着窗外炸雷轰隆。雨水冲刷着窗棂,恍惚间又回到医院病房——张起灵盯着陈一龙带来的绝密文件时,瞳孔里燃烧的冷火。陈一龙那句"天命之人"还在耳畔回响,吴邪猛地按住腹部站起身,檀木椅在青砖上拖出刺耳声响。
三日后清晨,吴邪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往下挪。吴一穷正在堂屋喝茶,看到儿子惨白的脸色和浮肿的脚踝,茶盏重重磕在黄花梨桌面上:"胡闹!你现在..."
"爸,我要见陈一龙。"吴邪按住想要搀扶的父亲,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小哥去接那个任务了,只有我能把他带回来。"
吴一穷望着儿子眼底的血丝,想起二十年前在西沙海底,吴三省也是这样固执的眼神。老管家端来的参汤在八仙桌上腾起白雾,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备车吧。"
国安局特殊事件调查组的铁门缓缓打开时,吴邪扶着门框剧烈喘息。陈一龙从文件堆里抬头,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隆起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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