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帐前亲卫都敢动刑。”
庞涓从灰烬中抓起把焦米,火星在指缝间明灭:“公子可知,昨夜这把火,烧掉了三军半月口粮?”
“笑话。”魏赫抬脚踢散满地焦炭,“本公子邀大金君宴饮时,某些人连王翦的旗号都不敢正眼相看。如今吃了败仗,倒学会栽赃了?”
两柄青铜剑同时出鞘,寒光在月光下交错成网。远处传来战马嘶鸣,混着巡夜梆子声,惊起林间寒鸦乱飞。
庞涓五指深深扣入剑柄青纹,骨节发出细微爆响。
若非眼前青年系着王室玉带,此刻寒光早已映透帐幔。
魏赫却以剑鞘轻击青铜地砖,叮当声里斜睨着对方:“败军之将倒有脸面教本公子进退?”
巡夜火把在寒风中明灭不定,几个百夫长缩在粮车阴影里压低嗓音:“听说上将军在王翦阵前折了三面帅旗……”
“难怪要拿公子作筏子遮羞。”铁甲摩擦声突然逼近,众人如惊雀散入夜色。
林川摩挲着案上虎符凹陷的篆文,八枚将印在烛台下投出狰狞暗影。
这些本该沾血的兵符太过洁净,就像函谷关外那片未能染红的沙场。秋风卷起帛书掠过咸阳地图,墨迹“伐秦策”三字正覆在渭水之上。
酒旗在暮色中猎猎作响,二楼雅间竹帘低垂。斗笠客屈指弹响青瓷盏:“听说南月地来的筑琴师,今夜要在兰池宫奏《易水寒》。”
对面黑衣人琥珀瞳孔倏然收缩,袖中鱼肠剑纹泛起幽蓝。
临窗木案上摆着两盏青瓷,白衣青年相貌平平,周身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煞气。
对面褐衣男子正悠然品着酒盏,指节处布满经年握剑形成的茧痕。
檐角铜铃轻响,为这对气质迥异却默契十足的故友平添几分肃杀。
“荆兄特意飞鸽传书,总不至单为品鉴新醅?”白衣人屈指轻叩酒坛,琥珀色酒液在晨光中泛起涟漪。
荆轲指腹摩挲着盏沿暗纹,目光扫过街市熙攘:“三日后秋狝大典,秦孝公车驾必经骊山北麓。”他从怀中取出羊皮卷轴,压低声音道:“此处林深树密,正是天赐良机。”
高渐离执壶的手微微凝滞,酒液悬成一道透亮的弧。他忽而仰首饮尽盏中残酒,喉结滚动间溅出几滴落在前襟:“荆兄可知,此酒唤作'不归酿'?”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碰,荆轲倏然起身按住友人肩头,玄色衣袖带翻酒盏。
瓷盏坠地脆响中,他望见对方眼底跳动的火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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