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菌丝伞面炸开十二道涟漪,毛璃指尖拂过凝成编钟律的雨珠。
悬浮的量子尘埃突然聚成敦煌藻井纹样,指引她穿过湿漉漉的防火巷。
当锈蚀的消防门在菌丝缠绕下褪去铁锈,露出箜篌弦纹的瞬间,某种沉睡三百年的宫调突然穿透耳膜。
";这音色......是失传的轧筝按颤法。";
毛璃的菌丝手套抚过门扉,铁锈簌簌剥落成飘散的工尺谱符号。
门后逼仄的老宅里,菌丝网络正沿着龟裂的墙砖攀爬,将霉斑转化成流动的减字谱。
穿堂风掠过屋檐悬挂的陶铃,带起的气流竟在积灰的地面蚀刻出《秦王破阵乐》的残章。
吴乐师蜷缩在堆满古谱的罗汉榻上,菌丝正从他干枯的指尖渗入怀中轧筝。
老乐器表面的桐油在量子尘埃映照下,显露出暗藏的五弦二十八柱结构。
当毛璃的冰晶牡丹飘落在谱架时,那些发霉的宣纸突然渗出朱砂色工尺谱,半空中悬浮的量子尘埃自动排列成旋宫转调示意图。
";姑娘能看见轧筝的第四根共鸣弦?";老人浑浊的瞳孔映出菌丝网络流转的光晕,怀中的轧筝突然发出只有量子听觉能捕捉的泛音,";三个月前癌细胞啃断脊骨时,这把明代孤品突然开始自行转调......";
菌丝手套拂过筝面,毛璃看见二十五代乐师的记忆在量子尘埃中闪回。
吴乐师的菌丝正沿着脊椎裂解成工尺谱符号,每个音符都裹挟着濒死乐师对消逝技法的执念。
当《霓裳羽衣曲》的量子变调在屋梁震荡时,墙角的青苔突然生长成琵琶指法图。
";我要在脏器完全菌丝化之前,找到能继承轧筝『游鱼颤』的人。";老人说话时,胸口透出暗金色的工尺谱光纹,";这种技法需用脚趾操控共鸣箱下方的暗弦,自从......";
话音未落,整面东墙突然坍缩成流动的减字谱。
毛璃的菌丝雨伞自动分解重组,化作保护古谱的量子屏障。
她接住飘来的半阙《凉州曲》,菌丝网络在视网膜投射出七十二小时倒计时——这是乐师脏器完全量子化的最后期限。
次晨骤雨初歇,音乐学院玻璃幕墙折射的晨光里,毛璃的菌丝发梢凝结成冰晶耳坠。
她站在仿唐式琴房前,看量子尘埃在钢化玻璃表面蚀刻出旋宫转调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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