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支持吗?”郗归并未理会郗途的前半段话,而是如是说道,“司马氏日薄西山,谢墨麾下将领,根本不及北府军骁勇善战。谢氏若想安稳传承下去,就必须与我合作,我根本不担心这点。”
“可是,北府军这偌大的家业,总该需要一个继承人。”郗途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就算抛开这一切不谈,即便阿如真的足够优秀,真的能够做到与你同心同德,可是阿回,谁也不能保证,阿如能够平安、建康地活到你需要她的那一日。阿回,你自己也说,鸡蛋不能放进同一个篮子里,只有阿如一人,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呢?无论是对于你的基业,还是群臣的信心而言,一个阿如的分量,都实在太过轻了。”
“兄长,我们一直在冒险。”郗归微微摇了摇头,轻轻舒出一口气,“你记得我说过的这句话,可却不记得,那年元日,我刚刚大归不久,便曾与你说过,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为政者若有能力有德行,自然可以如北极星一般,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可若其无道无能无德,那么,哪怕有再高贵的血统,也无法阻拦其衰败的进程。《纪年》云:‘仲壬崩,伊尹放太甲于桐,乃自立也。’都说近世德衰俗薄,可即便是上古之时,君王不贤,臣属也是能取而代之的。阿如若有能力,自然能做北府军未来的主人;若无能力,这天下人才济济,总有人能脱颖而出,我不必担心这些。”
郗途被这话震到说不出话来:“可,可——”
“公天下”这三个字,对江左的人而言,还是太超前了。
尽管自曹魏以来,禅让的所谓佳话,已经传了一次又一次。
可并没有人会天真地认为,这一切不是由于阴谋家与野心家的算计,而是完全出自一片公心。
郗途瞠目结舌了半天,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亚圣与太史公可不是这么说的,伊尹之所以这么做,明明是为了让太甲改过自新。他从未有过自立的举动,你不要总看那些歪门邪书。”
郗归笑而不语,只静静地看着郗途,直看得他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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