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院判的表情逐渐从疑惑变成不可置信,这才慢悠悠地道:“那一瓶子安宫牛黄丸,如今正在陛下的桌上搁着呢。张大人若是去求一求,指不定陛下会给你看上一眼。”
钱益说着忽然顿住,又像是才想起什么来似的,话锋一转便阴阳怪气地道:“噢......我都忘了,张大人可是看不上那「乡野」神医的。既如此,那还是自己个儿想法子去研究那古方吧。只不过便是这药丸制出来,对于陛下来说也只算是锦上添花了。”
张院判被钱益这话气得肝疼,可偏偏他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说出口的话便像是泼出去的水,哪里还能再收回来?
于是,他再也不言语,便这般臭着脸站回了位置上,心里越想那安宫牛黄丸便越是痒痒。
听见身旁之人依旧在高谈阔论昨日那神医出神入化的扎针手法,亦或是讨论他们从未听说过的针线缝合伤口的技艺,更有甚者,还窃窃私语往后是不是想法子请这神医入太医院云云。
张院判听后只觉得脑袋嗡嗡的,隐约觉得这风向好似突然就变了一般,叫他无端地升起了一股危机感来。
众人眼瞅着时辰渐近,便也慢慢收了声,好生地寻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准备等待常海一如往常那般在大殿里头唱念「皇上驾到」。
可他们还没等来公孙毓,却被身后传来的一阵骚动之声吸引去了注意力。
兵部尚书王邈这会儿正低头整理笏板,忽然隐约听得一阵玄甲碰撞的声音自身后的丹墀尽头传来。
他漫不经心转过身抬眼一瞥,待看清那缓缓走来的人之时,手中的玉笏板一下子就「哐当」砸在汉白玉阶上。
楚念旬身着赭红色正二品朝服,官靴踏在白色石砖上铿锵有力,玄铁护腕折射着破晓的微光,闪得王邈的眼睛一瞬间都有些迷糊了。
乍一看见这「死而复生」之人,他还当是自己昨夜被那姬妾闹得没睡好的缘故,于是猛地闭了闭眼。
可再次睁开之时,那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
王邈瞪着眼睛朝着楚念旬看去,只见他左眼似是多出了一道自眉骨蜿蜒至下颌的疤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再往他腰间看去,那柄雪亮的卢龙剑赫然就这般挂在他的腰带之上。
“定、定远将军?!”
大理寺少卿王昉的脑回路比王邈要短些,几乎是见到楚念旬的第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人,惊呼之声退口而出,官靴后撤之时还不慎踩住了礼部尚书的袍角。
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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