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溪石斑斓的岁月

记得大约是在夏日的时候，刘羡也是在和朋友捉迷藏，只不过这次人多一些。除了张固和郤安外，还有同辈的族兄刘玄与刘恪，这次是由刘玄来捉，其余四人藏。张固选择藏在池塘边的大箱，刘恪藏在书房门后的夹缝里，而郤安和刘羡都看中了右厢房的衣橱，对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刚刚好能够挤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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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郤安快人一步，他爬进去后就对着刘羡嚷：“辟疾，这里满了。”，然后“砰”的一声，柜门就关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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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羡瞪了衣橱一眼，也来不及生气，毕竟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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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走出房门后，地点的选择便困扰着他，还能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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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天，心想，假如我能飞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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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抬眼看见的并不是天空，而是一棵桑树层层叠叠的枝杈，无尽的桑叶恰似千万张发光的绿手掌，在微风下对着刘羡轻轻招手。刘羡恍然发现，这棵桑树恰如庭盖一样笼罩四方，正好与屋檐的西南角重叠。如果藏在这里，定然没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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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的刘羡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然后他就开始爬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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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树的中间有一个大的分叉，刚刚好让刘羡踩上去，然后他眼前出现了两块树瘤，好似人瞪大的眼睛。刘羡深吸一口气，手抠着一块，小脚踩着一块，猛一用力，就爬上了去一个新的分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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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相同的方法登上树梢，桑树为此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声，树干也开始摇晃，令刘羡始终难以站稳。一个三尺多的孩子，踏在碗口大的九尺枝头上下摇晃，若有旁人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有多担心。但刘羡的心中却只剩下兴奋，他沉浸在即将成功的喜悦中，双手腾空，而后有如神助般地在树枝上小跑几步，而后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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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羡那一刻的感觉是奇妙的。耳边的声音消失了，又或者宁静包裹住了他的双耳，让他只能感受到自己鼻腔里的呼吸。而身前身后毫无着落的轻松，让他以为有清风穿透了自己，将自己消融在天地。最终湛蓝无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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