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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此时方才看向宝玉,待行到其近前不禁蹙眉摇头道:“你父亲下晌就回,自个儿想好了如何交代吧。每日家上上下下都纵着你,如今真真儿愈发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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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吩咐两个粗壮婆子:“将他送我房里仔细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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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此时捧了帕子过来,道:“太太,这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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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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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接了帕子收在袖笼里,眼见两名婆子架起宝玉便走,王夫人本待缀在后头,路过碧纱橱却忽而顿足,思量了下,便挪步进了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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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黛玉已止了眼泪,兀自红着眼圈儿,好似梨带雨。黛玉见王夫人入内,赶忙起身见礼,叫了声儿:“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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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蹙眉摇头道:“我早说宝玉是个混世魔王的性儿,早早晚晚都有今日。你且安心,远哥儿那边厢有我劝着,总不能让他就此走了。”顿了顿,又道:“经此一遭,玉儿只怕也不好留在碧纱橱。我瞧着,不若也搬去后楼,与迎春、探春、惜春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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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再不想见宝玉发癫,闻言便颔首道:“全凭舅母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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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心中石头落地,想着来日黛玉便要嫁了陈斯远,这原先自贾敏那儿存了下来、又绵延至黛玉身上的怨气,自是消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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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难得露出几分慈爱来,探手揽了黛玉道:“玉儿也别愁,远哥儿如今中了举,来日自有一番天地。玉儿随了远哥儿,断不会辱没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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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心下杂乱,抬眼见王夫人面带慈爱,不禁又抹了眼泪,啜泣着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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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抚慰几句,又嘱咐雪雁、紫鹃与王嬷嬷仔细照料,随即起身自荣庆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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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快意,禁不住步履如风,待从荣庆堂后身过了东西穿堂,迎面便撞见蹙眉而来的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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