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天花板倒映出无数扭曲的人影,像地狱绘卷,言溯离低头瞥了眼,小姑娘的缩着肩的样子怎么就让他生起了烦闷。他眉头一皱,懒洋洋地开口:“刘总,别搞得乌烟瘴气,扫兴。”嗓音低沉,年轻的脸庞带着股不怒自威的味儿,连眼神都没抬,手指却在酒杯上敲了敲,像在敲谁的棺材板。
醉汉一愣,抬头看了眼二楼,认出是言家少爷,顿时酒醒了叁分,讪讪缩回手,嘴里嘟囔着什么,灰溜溜地滚回了座位。周围的起哄声也散了,像是被泼了盆冷水。程汐低头捡起地上的托盘碎片,手指被玻璃划出一道细口子,血珠渗出来,她却像没感觉似的,继续收拾。
白璟烨却站起身,走下楼梯,捡起掉落的托盘递给她,低声道:“没事,别怕。”他的声音柔得像春雨,落在程汐耳里,像一捧温水浇在她紧绷的心上。他掏出一块丝绸手帕,替她擦去腕间的红酒渍,动作轻软得像在擦拭碎瓷片。他抬头看她,笑意里带着雾气,比当季的冰镇杨梅汁更沁脾:“新来的?”程汐抬头看了他一眼,眼泪没掉下来,却被他的温柔弄得有些懵。她低声“嗯”了一声,手指攥着手帕,指尖发凉。
陆子昂在楼上看热闹,吹了声口哨:“哟,大白又发善心了。”周芷宁冷笑:“白少才不是你这种人。”言溯离没说话,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在他眼里,这种干瘪的小丫头,连当开胃菜的资格都没有。可那句“扫兴”,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像是不经意丢了颗石子,砸进了一潭死水。他自己都没察觉,那一刻,他惯常的冷漠裂开了一道缝,像月光漏进了深渊。
这样的场景,后来又发生了几次。每次程汐被醉客骚扰,言溯离总是冷眼旁观,随口一句警告打发麻烦,语气里带着不耐,却总能让那些醉鬼收手。他从不走近,更别提伸手帮忙,像个高高在上的看客,随手扔块骨头打发野狗。可白璟烨不同,他总会走过去,温声安慰,递块手帕,或是帮她擦掉裙摆上的酒渍。他的手从不逾矩,指尖却总带着股让人安心的温度。
圈子里的人瞧见了,心知肚明。白璟烨的初恋青梅,两年前出国留学,据说跟个外国佬好上了,电话里甩了他,连句解释都没留。他从不提,可谁都看得出,他心里那块空缺还没填上。而程汐的声音,清脆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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