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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一张和自己像又不像的脸：相似到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极其痛苦扭曲的表情，消瘦到深陷的脸颊，惨白的肤色在棕色发丝的衬托下甚至更接近于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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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个看起来饱受病痛折磨的年轻女人，濒死前留下的最后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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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为她是安乌娅。”缪意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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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顿了顿，“这种死状表明，她死于早期地表毒素引发的慢性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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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这里唯一的地表人，林茵解释道：“我听说，早期的地表毒素不会让地表人立刻死亡，但会在体内积累，而且难以消除。慢性中毒的人通常都会经历非常漫长痛苦的器官衰竭，最终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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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碉恍惚地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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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在胶囊投影装置中，殷密青记忆生成的投影看向她的眼睛含着怀念，却还有一丝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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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对安乌娅最后的记忆，早已经不是这张有些圆润的少女脸庞，而是憔悴而痛苦的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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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意菱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把安乌娅死前的影像，放在实验室的显示屏幕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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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研究仿生人和制造祁碉的过程中，她又是怎么一边看着安乌娅的样子，一边投身于机械零件之中，用一年时间就创造出几十几百年才能有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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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天才没错，但即便是再伟大的天才，也很难做到从零开始开辟一种全新的高科技产品，并且为后人奠定极其牢固、可以不断提升完善的技术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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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意菱能做到这些，也许就是因为她心中对安乌娅的复杂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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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思念、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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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碉闭了闭眼，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成安乌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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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殷密青在输入数据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只是随手输入。但日日夜夜怀念安乌娅的音容笑貌，早就让安乌娅的脸部数据成为殷密青的第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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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殷密青看到自己造出的“毁灭者”身上，长着一张安乌娅的脸，会是什么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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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碉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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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终于明白，这张脸的背后，承受着来自于她的制造者的，太多激烈、深沉却又沉默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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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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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意菱和林茵已经不知道熬了几个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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