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兄弟,父母早已不在,自己就是唯一的妹妹的娘家人了,她答应蓉庆,一定要去见最后一面,看最后一眼。
第二天,母亲和蓉庆起大早,赶到长江边的夹港码头乘船。那天天气清凉如水,渐渐,听到江涛之声。在沿江一带,秋夜、凌晨,这种声音在屋子里也会听到,硬硬的激荡的闷响,像从江底下发出的——快到码头了。
“呜——呜——”黑??的江面传来两声断续的汽笛声。母亲一下绷紧了神经,现在怎么轮船叫了,大轮都到了吗?天还一点没亮,还早得很吧!嘴上虽这么说,脚下却早已加快了步伐。
“早是早,可这声音挺像平时听到的长航大客轮的叫声的,不要是轮船提前到了!”蓉庆也着了慌,赶紧加快脚步跑。她家就住在江边,来回见到的船多,听得出是大轮船的汽笛声。
然而这段路还是有点远的,并非三步两步就能跨到船上。当母亲和蓉庆赶到码头边,隐隐看到大轮停在江中,探照灯的一束光柱照着近岸江面,驳船已经驶离港口快到大轮底下了。“停一停,等一等,我们还有几个人要上船呢!”母亲急促呼喊,蓉庆也挥着手大喊,可已全然无用。
一个穿制服手拿信号灯的码头工作人员抱着很大的同情说:“别喊了,驳船已经快靠上大轮了,怎么会回头呢?今天船来得太早了!轮船不是火车噢,到码头有早有迟,不过像今天这么早的真很少有。不要急,船天天有的,明天再来吧!”
呜——呜——呜——
轮船上完驳过去的乘客,又发出三声断续的汽笛声,重新起航了。此时,东方才泛出鱼肚白。看着轮船带着闪烁的灯火离去,看着驳船载满下船的客人返回,母亲搓着手一言不发,可下嘴唇差点要咬出血来;蓉庆也愣愣站着,痛苦得都要哭了。
“今天也真是不走运,船来得太早了。再急也没用了,我们还是先回去,明天再来吧!”从希望的顶峰一下跌落到失望的谷底,母亲也感到极度的无奈和心痛,对蓉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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