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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被毁低落的心情，一身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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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若水保持着她第一次进门前的姿势，从沙发扫过来一眼，见她眼睑有一圈淡色晕开的粉，保不齐躲里面悄悄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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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是不可能安慰的，还要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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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按时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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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傅清微的注意力一转移，忘了符箓的事，想着怎么用她能理解的语言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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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拖欠我工钱，想找机会赖着不给。”傅清微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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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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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的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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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算你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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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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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就这么轻易过关了？穆观主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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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若水：“下山之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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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头没尾，但傅清微神奇地搭上了她的脑回路，说：“只要我在你身边，你会保我平安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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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精准地答对她心中所想，连穆若水都感到惊讶，但她很好地掩饰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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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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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尽一切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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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这是什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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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微说：“我很感激道长的庇佑，我可以为了自己的安全一直留在山上，但是我割舍不下拥有的一切。我读了很多年的书，好不容易读到大学，我想好好毕业，拿到我的学位证。我从十几岁开始半工半读，终于有了自己的小窝，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我亲手添置的，看见它们我的心情都会变好。我有很要好的朋友，我们约好了要吃到老玩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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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拥有的生活都是凭我自己的双手辛辛苦苦挣来的，如果为了活命，就要抛弃我努力过出来的人生，一辈子躲进山中，苟且偷生，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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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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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明知危险也要下山，去上学去打工，去过她过了很久很喜欢的生活，哪怕有一天她死了，她也死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无论它是否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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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若水环视她这间小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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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电家具齐全，沙发茶几电视机，还有浴室和马桶，比起她那没水没电的原始道观，基础设施当然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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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种着盆栽，延伸到靠里的那面墙壁有一个书架，沙发边置了一盏用来阅读的落地灯，正晕出橘色的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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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着的窗帘看出去，月亮似乎离人很远，楼底的公共区域传来街坊零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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