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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却被那女人再次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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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过头，看见那女人站在门内，下午的光线偏移，刚好落在院子里她面前的地面，泾渭分明的一条线出现在她的脚下，仿佛割开了无数个漫长日月的昏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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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问：“此间可还有战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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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微凝目望她，极其认真地回道：“已和平近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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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她似乎笑了一下，转身进了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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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微在紧闭的木门前驻足了一会儿，面向道观，俯身慢慢地鞠了一躬，才循着小路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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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薄薄的纸片在阳光落在她头顶上时，亮出微微的光，似是纸人伸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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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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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冷眼看着满地黯淡了的符纸，棺材盖反面朝上掀翻在地上，遍布手指留下的干涸凌乱血迹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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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随手捡了几块沾了符力的的石头，捏了一把土充作香炉，就地设了个简易的法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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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缺媒介和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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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厨房同时找到了这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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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点燃了三支香，面向法坛，双手举至额前，虔诚地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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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手将三支香均匀地插在香炉之中，一字排开，烟雾袅袅，笔直向上，庭院阴冷，风飒飒拂动树叶，抖出巨大的声响，仿佛有什么应召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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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敕命，急诏坛前。鬼神借目，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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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手掐诀，右手在虚空迅速画了一道符，金光自空气里骤然隐现，没入一旁的水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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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水清澈，倒映出观内的高木，树影在水面无风自动的波纹里渐渐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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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散去，水面出现一个年轻女人的倒影，正是刚刚从道观离开的傅清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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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自如走在下山的道路上，全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已被另一个人毫无保留地收进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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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在她发间的小纸人歪了歪脑袋，小心地把手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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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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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传承至今，许多门派都有纸人术，功效各自不同，其中以茅山的纸人术最为出名，可替身解厄，亦可诅咒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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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微身上被悄悄放上去的纸人，并非茅山术，而是对方的本门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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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纸人既不能直接伤害她，幕后之人也不能间接通过它对傅清微造成任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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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共享五感的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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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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