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岔路口,往西去,通往火葬场,往南去,是他回家的方向。李文祥停在岔路口,在车座子上坐了一会儿,等了两个红灯,他才做出决定,绿灯一亮,他一扭电门,往南回家去了,
到家的时候,李文祥看见同村近房的兄弟李文杰在家等他,正和赵起来说话。
李文祥开门进来,李文杰说,俺哥,你去哪里了?李文祥往西一指,进来换了拖鞋。
他去上班了,赵起来帮他解说。
我看得懂俺哥要说的话,李文杰说。
赵起来的气色比前好些了,气息比较顺畅,说话的声音也轻快许多,应该是因为家里的四个小孩都去学校上学去了,不再在家里闹成一锅粥的缘故。他们的学费已经有了着落。外婆近来隔三差五,三千两千地过来送些钱。外婆七十多岁了,送钱过来也待不多时,去东间卧室握着妈妈的手一声不吭呆坐一会儿就回去了。
外婆以前很少来家里看妈妈,现在妈妈病倒了,她才过来。外婆的身体还算可以,她只是一个乡下的庄稼人,没有退休金,她送过来的钱是哪里来的?是她积攒的小姨她们平时给她的钱吗?
尽管还欠着学校的其他一些费用,但学校答应可以暂缓一缓再交。这样的安排似乎为家里临时减轻不少压力。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场里的活儿今天不多吗?
赵起来看着李文祥。
自从岳父赵振邦摔死,没有让岳母孙叫枝和媳妇儿赵起来出现在葬礼现场,甚至将岳父背到火葬场火化也没有对她们讲之后,李文祥所做的一切,比如因为没有钱买墓地,把岳父的骨灰盒带回家藏起来,再比如,为了把首付款从开发商那里要回来,连天去信访局上访,他统统都没有回家说。岳母孙叫枝从一个对这个世界无所不知的精明人变成了一个一言不发,沉默不语,看似懵懂无知的人。谁知道呢?有时候,她偶尔还能清楚地认出她的女婿李文祥,还能认出她的女儿赵起来。
李文祥曾经认为孙叫枝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脑子完全不行了,也许是她不愿意说话,家里出的那些事儿,着实伤了她的心,世界上的事儿她不愿意说罢了。
既然如此,李文祥认为自己做的事儿,就没有必要告诉她,一来,如果她的脑子确实因为生病坏掉了,给她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二来,如果她不愿意清醒地看这个世界,故意与这个世界隔离起来,把自己做的事儿告诉他就等于进一步伤害她。至于媳妇儿赵起来,李文祥暂时还没有想好告不告诉她,什么时候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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