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怪物冲向石阶,却被一条冰凉滑腻的东西缠住脚踝——卷轴裂开的大嘴里,赫然伸出三米长的猩红舌头。
"回来完成你的天命!"周校长的头骨咔咔作响,下颌骨张到匪夷所思的角度。苏挽夏摸到供桌上的烛台,狠狠扎进那条舌头。腥臭的黏液喷溅中,她瞥见卷轴末端最新缝制的人皮,上面墨迹未干的日期让她如坠冰窟:
"林月娥 壬午年五月初五"
惊雷炸响的瞬间,苏挽夏终于逃到祠堂天井。雨水打在她后颈新鲜的伤口上,那里不知何时被刻上了符咒。当她翻过围墙时,听见周校长阴恻恻的笑声在雨夜里回荡:"时辰未到...我们等你回来更衣..."
壬午年五月初五,林月娥撑着油纸伞站在清河学堂前。伞骨间坠着的茉莉香囊随风摇晃,她却总觉得闻到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林先生来得正好。"周校长从门廊阴影里踱出来,青白的面色比三年前更甚。他接过林月娥的藤箱时,袖口露出半截缠着朱砂绳的手腕,"五年甲班的学生最是顽皮,上月刚气走一位女先生。"
林月娥跟着穿过回廊,绣鞋突然踩到团黏腻的东西。低头看去,是半截被雨水泡发的黄符,朱砂画的咒文晕染成血泪状。她弯腰去捡,却听见周校长厉喝:"别碰!"
"去年雷劈了西厢房,这些镇邪符都沾了晦气。"周校长一脚将黄符踢进排水沟,浑浊的眼珠盯着林月娥后颈,"林先生可曾婚配?"
暴雨骤降时,林月娥正在批改作业。窗棂被狂风吹开,卷着雨丝的冷风掀飞了案头宣纸。她俯身去捡,突然僵住——青砖地上静静躺着一枚翡翠耳坠,正是三年前苏挽夏戴过的那只。
"哗啦"
屏风后传来衣料摩擦声。林月娥握紧裁纸刀绕过去,看见衣架上挂着件月白旗袍。布料在雨气里微微起伏,像是裹着个透明的人形。当她伸手触碰时,旗袍领口突然渗出黑血,袖管自行抬起指向窗外。
雷光劈开夜幕的瞬间,林月娥看见对面祠堂屋顶上立着个人影。湿透的灰布长衫紧贴在骷髅般的躯体上,周校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脖颈,正对着她露出森白牙齿。
林月娥在井边找到阿宝时,男孩正在用苇杆搅动井水。十三岁的少年瘦得像根竹竿,右手依旧缠着渗血的纱布。
"他们说苏先生回老家嫁人了。"阿宝突然开口,苇杆戳破井面浮着的油膜,"但你闻到祠堂供香的味道了吗?那是用尸油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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