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在定影液里缓缓清晰,我的心脏几乎停跳。解剖台上并排躺着穿防护服的人,而其中一具尸体的胸牌分明写着我的名字。防毒面具内侧突然传来刺痒,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我的鼻腔里生根发芽。
防毒面具的橡胶边缘突然收缩,像是被加热的沥青般粘在脸上。我疯狂撕扯着绑带,却发现那些黑色菌丝早已穿透过滤器。鼻腔里泛起铁锈味,视网膜上浮现出不断增殖的霉斑,像是有人把真菌孢子注射进了视觉神经。
"林老师?你还在暗室吗?"对讲机传来阿凯的呼喊,"监控车里的仪器全疯了,热成像显示你身边有三十多个......"
滋啦一声,声波突然被某种粘稠物质吞没。暗室的白炽灯管接连炸裂,飞溅的玻璃渣在半空凝滞,每一片都映出小满裂到耳根的嘴。她的牙齿是正在发芽的菌菇,粉色的菌褶随着笑声颤动。
我撞翻工作台冲向铁门,却发现门框四周长满了肉质门栓——那些蠕动的血肉表面凸起婴儿面孔的轮廓。相纸堆突然无风自动,上百张诊疗记录悬浮在空中,每一页都浮现出我不同年龄段的照片。
"1999年11月7日,013号培养皿接种成功。"小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她正倒挂在天花板爬行,发梢垂落的黏液在地面蚀出焦痕,"林医生怎么不穿防护服呢?当年你切开我胸腔时,不是说要做最听话的标本吗?"
记忆碎片突然刺入太阳穴。二十年前的解剖台,手术刀划开青紫色尸体的瞬间,喷涌而出的不是内脏而是菌丝团。那些缠绕在无影灯上的黑色触须,曾顺着我的呼吸道钻进了颅骨......
暗室墙壁开始分泌消化液,我的登山靴底冒出青烟。定影槽里的液体突然暴涨,浮出七具穿着九十年代护士服的骷髅。她们的眼窝里插着胶卷,齿缝间垂落的菌丝正牵引着我的四肢往显影池移动。
"细胞壁渗透进度82%。"骷髅们齐声呢喃,颌骨开合间掉出霉变的牙齿,"新菌株需要更多宿主记忆进行拟态。"
我拼命抓住放大机的金属支架,却看到自己小臂皮肤下鼓起游走的颗粒。那些潜伏的真菌正在重组我的DNA,指尖开始异化成半透明的菌丝触手。防毒面具完全融进了面部肌肉,右眼突然爆裂,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孢子液。
小满的睡裙突然撕裂,她的脊椎生长出蜈蚣般的菌丝节肢,末端挂着二十年前的医疗器具。产钳刺穿我肩膀的瞬间,冰冷的金属上竟带着人体温度,那些被困在器械里的怨念正顺着伤口往心脏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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