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脸咧开爬满根须的嘴,"该把欠我们陈家的还了..."他的声音和当年哄骗父亲砍树时的语调一模一样。我这才惊觉祠堂族谱上被涂抹的名字,正是太爷爷那辈突然暴毙的七个陈家男丁。
寅时未到,村口界碑突然渗出血泪。碑文在血水中扭曲成新的字句:"槐吃活人,人养槐精,八百轮回,替命换形。"那些滴落的血珠在青石板上滚出卦象,竟与父亲临终前用指甲在床头刻下的残卦完全吻合。
铜钱剑在亥时突然断成九截。我盯着满地泛青的铜渣,突然想起爷爷说过,当年镇压山洪里的煞气时,剑身断口也凝着同样的尸霜。
浓雾里飘来童谣声。九个红肚兜孩童提着绿灯笼,在村口围成残缺的八卦阵。他们赤脚踏过的地方,青石板缝里钻出细密的槐树根,根须上挂着的银铃铛,正是当年钉在古槐树洞里的那些。
祠堂地窖的九口陶瓮同时炸裂。婴孩骸骨悬浮半空,褪色红绸遇风即化,露出胸腔里蠕动的树苗。最年长的骸骨突然转头,下颌骨开合间发出老村长的声音:"时辰到了。"
我被无形之力拖向古槐残桩。月光下,树桩截面早已被暗红液体浸透,形成巨大的血太极图。阿月被倒吊在阴鱼眼位置,她脖颈缠绕的头发另一端,连着那具清代嫁衣女尸。
"哥!他们要用守村人血脉..."阿月的尖叫被突然疯长的槐树枝堵住。我这才看清她脚下堆着九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是截婴儿指骨,燃烧时散发的焦糊味与二十年前父亲葬礼上的尸油烛一模一样。
红绸孩童们开始绕桩疾走。绿灯笼映出他们腐烂的面容——分明是族谱上记载的,康熙年间早夭的九个陈家子嗣。随着脚步加快,古槐残桩竟重新抽出嫩枝,枝条末端都挂着指甲盖大小的银锁。
"启阵!"九个声音重叠着嘶吼。我怀中的半枚银锁突然飞向阵眼,与女尸手中的半枚拼合完整。锁芯弹开的瞬间,整座山村的土地开始翻涌,无数裹着红绸的骸骨破土而出,细看那些绸布花纹,竟与村长家女眷的嫁衣刺绣如出一辙。
女尸的盖头被阴风卷上树梢。她眼角槐花突然绽放,花蕊里浮现出走马灯般的画面:
康熙三十二年,陈家先祖用祝由术困住九十九个冤魂,借山洪冲开唐代古墓。穿嫁衣的新娘被活钉在槐树内,腹中胎儿剖出分葬九处,形成"九子锁阴阵"。从此陈家人丁兴旺,而守村人一脉代代早夭,因我们骨血里掺着新娘的怨毒。
"你以为砍树是意外?"老村长的树皮脸从地底钻出,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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