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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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说行于天地间只论个随字，”舒音被逗笑，“公子因何瞻前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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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梦里的也是孤云野鹤的日子，闲坐江上，煮酒品茗，岂非是幸事。只是......”话未说完却见舒音手下滞了滞，神色有些不自然，想来二人正捧着香茗端坐水上，竟然应了他口中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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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靖远突然哑了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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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音也不语，等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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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家中历代入仕，我一朝违背祖训，故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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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都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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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音扫他一眼，眸光又垂下去，“公子所烦，舒音不敢教学，只言己见。家祖之业固重，可本意并非将人囚困其中。顺势而为固然好，可若是心中已诚有他爱，勉强顺从便是既耽误了自己又耽误了祖业。公子家中位居高位，忧的是受困朝堂。且往另一边想，倘若无人敢破出身，寒门子弟又当如何？顾公子今日来我静川这一趟，又言慕孤云野鹤，便是不屑册宝加身，我便多言几句。他人汲汲营营，朝堂上多有周旋，山河于之，贵在一个“掌”字。我活在凡尘，致情诗书，不喜席不暇暖的日子，山河于我，妙在一个“游”字。”她给对面的人添了一杯茶，“人道山河寂寞，是缺了使其安定的人，我斗胆一提，山河寂寞，缺的是静观其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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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还温着，话已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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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音姑娘宏才，在下受教了。”顾靖远回神，正色整衣，向对面饮着茶的人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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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音抬手不受礼，道：“公子休如此。你我同做策论，时才说的乃我个人拙见，并非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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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靖远没接话，一把拿过她桌上放的一把雪白的扇，撑起身拿笔在上面提了字。舒音偏头看，便见写的是“山河寂寞，静观其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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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笔走龙蛇的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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