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腹泻,属于洪水后常见的细菌性痢疾,那段时间很多免疫力低的妇孺都病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老太太瘦了一大圈。
加上打从到了这肃穆地界儿眼泪就没停过,悲痛到体力不支,需要靠亚玲搀扶才能行走。
爷爷这个脾气直来直去的庄稼汉,在和亲家公肩膀相撞时,泪珠子便顺着领口往布衫里滚。
邢军长始终挺直的脊背,终是在这朴实无华的安慰里,颤抖个不停。
这一幕,还被美娟原单位的领导记录下来,之后在弘扬烈士事迹时诠释为——
【这是军民鱼水情的最高升华!
两位父亲,一位用黑土地养育出扛沙袋的铁脊梁,一位用军营熔炉锻造出堵决口的硬骨头。
当握过犁耙的手与佩戴将星的掌紧紧相握,我们能亲眼看见,那阶级的界限在抗洪精神的光芒下瞬间消弭于无形!
眼泪不代表哀伤,是对功勋的浇灌。
他们的泪水,正谱写着无产阶级最壮丽的诗行!】
多么响亮的口号,后来美娟看到这篇报道,把整张报纸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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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启程回基地那天也刮着很大的风。
大院道路两侧的杨树叶哗哗掉,直往人衣领里钻。
来去匆忙,二哥没拿什么行李。
全家人站在台阶上目送他提着帆布袋往外走,却见他明明已经跨出院门,又突然疾奔折返,再次跪在父亲面前,在青石板上重重磕起响头:“爸!对不起,儿子不孝,不能在您身边伺候……”
父亲眼含热泪,却以命令的口吻低喝:
“邢向阳!”
“到!”二哥膝盖并拢直起身,跪得像块钢板。
“起立!”
“是!”
看着二小子顶天立地站直喽,老爷子左手拄着拐杖,右手替儿子简单整理了一番领口和前襟。
手掌狠狠砸在儿子肩窝,嗓音沙哑,却中气十足:
“当年条件有限,老子拆苏联人的炮弹,都是拿牙咬着数零件儿!
那么困难都过来了。
你小子、你们这帮小子,既然接了这差事,哪怕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也要把那铁疙瘩支棱起来!
少废话,多干事,听没听懂?!”
“……是!”
美娟看着二哥止不住颤抖的下巴,早已泪流满面。
二哥跨步迈向她,替她抹了把脸,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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