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司南（下）

灯的火苗骤然晃了晃，灯芯爆裂声在死寂中炸开。卿大夫们攥紧了腰间玉佩，有人更是下意识后退半步，五十九国伐许，这压力太过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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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十九国联军，”宗伯令尹手中的玉笏险些滑落，道：“姞姓诸国盘根错节，南燕竟能说动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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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文和蹙眉，道：“若是姞姓诸国合力，却是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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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尚目光扫过殿中发白的面孔，指尖敲了敲案上竹简，忽然低笑一声。那笑意未达眼底，却带着一股冷锐的穿透力，将满殿惊惶割开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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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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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之后，玄袍下摆扫过冰凉的青石，声音陡然沉定，道：“不过，南燕遣使各姞姓国，从递国书到聚盟会，少则月余，多则季余。此刻五十九国的战车，怕是还在各自城邑中，还未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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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文和抚须的动作陡然停住，苍老的眼睛里闪过精光，道：“君上是说，南燕尚在串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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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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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尚转身望向殿外，烛火在他侧脸上投下分明的光影，道：“姞姓诸国各有私念，想要合力，谈何容易，不能合力，五十九国看似势众，实则如同一盘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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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伯令尹握着玉笏的手渐渐稳了，试探着问：“君上之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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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孤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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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尚打断他，声音里已带上决断，道：“命前军斥候增至千人，分三路潜入姞姓诸国边境，探清各邦调兵动向与盟会虚实。令兵曹署即刻清点焦国所借甲胄，三日内分发至各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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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落在伍文和身上，道：“相父，您回来的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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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死寂渐渐散去，卿大夫们互相对视，掌心的冷汗也慢慢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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