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涨红着脸攥紧镶玉腰带:“你懂个屁!青阳侯的征兵令说了,商贾子弟参军者,家族赋税减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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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压低嗓门,“再说侯爷能把盐价压到五十文,指不定哪天就把粮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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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窃私语被晚风卷进炊事营,掌勺的老火头军突然“当啷”砸了铁勺:“都他娘闭嘴!侯爷的东瀚商盟昨日刚挂牌,麦价已经比临郡低两成!再嚼舌根子,明天全营喝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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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忽然传来号角嗡鸣,正给儿子喂饭的黝黑汉子猛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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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粗糙掌心按上腰间磨光的柴刀,这是进营时唯一没被收缴的物件,刀柄缠着的红布条还是离家时媳妇给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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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肉!”五岁孩童满嘴油光地举起木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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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目光却死死盯着蔚蓝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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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正有赤色烟柱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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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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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长喝,百里天地震动,原本喧嚣的大营瞬间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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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境大营,玄甲洪流自地平线碾来时,九重云霭被撕成赤蛟状的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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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黑骑分浪般裂开军阵,露出后方绵延百里的赤色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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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新军聚起的血气凝成百里红霞,将正午骄阳都染成暮色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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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血气虽然淡薄,却无比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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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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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座丈高牛角号发出轰鸣,每一位吹号军卒都是先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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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的声浪震得营门轰鸣共振,惊起九川河滔天浊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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