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接回来。”
伤口愈发疼痛,全身就似要散架一般,而心,却麻木到没有知觉,裴琰茫然在相府内一瘸一拐地走着,在荷塘边静默,在西园门口徘徊。
裴琰在他的搀扶下走入西园,直接进了西厢房,在床上躺下。崔亮把完脉,道:“王爷这回可伤得不轻。”
崔亮眼神微闪,低头道:“我给王爷开个方子,接下来得守灵七日,您若不调理好,大雪天的,怕落下病根。”
崔亮竭力控制握着毛笔的手不颤抖,嘆息道:“我先前听说了,卫大人走了这条大逆不道的路,唉,只希望不要牵连太多无辜的人。”
崔亮写着药方,嘆了口气。
崔亮纵是万分担忧老柳巷中的江慈,也只得应道:“好。”
凌晨,颳起了大风,风捲雪,雪裹风,铺天盖地,未到辰时便将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白茫茫的京城,彷佛穿上了素白的孝服,呼呼的风声,也彷佛在呜号致哀。
素净的白,惨淡的白,天地间彷佛只有这一种颜色。
大风,吹得雪花捲舞,姜远带人忍着高温和焦臭,终于进到火场,已找不到任何尸身,徒留一地焦黑的灰烬。
两块碎石间的空隙中,一支断成两截的碧玉髮簪,静静地躺于尘埃之中―――
她穿好衣裳,披上狐裘出门,见满院积雪,不由有些兴奋。曾听他说过姐姐喜欢带他堆雪人,若是他回来,便可在这院中堆上两个,不,三个雪人,两个大的,一个小的。
别人家的屋顶,似乎与自家小院有所不同,她的心急速下沉:钟声、哀乐声,还有人家屋顶上的白色灵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满街的灵旛,漫天的哀乐,江慈一路走来,越发心惊,待走到内城大街,她茫然随人群跪下,茫然看着数千禁卫军护拥着十六骑大马拉着的灵柩经过。那黑色的灵柩,如一道闪电,刺痛了她的眼睛。
“唉,圣上蒙难,华朝只怕要多事。”
“哎,庄王老老实实去海州便是,何苦谋逆?”
“所幸忠孝王爷将妖孽除了,和肃海侯爷一起,护得太子安全。不然,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