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放与张太医并肩出殿,正遇上太子从东边过来,二人忙行大礼,太子将裴子放扶起,道:“裴叔叔辛苦了。”
太子圆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憨笑:“裴叔叔多日辛劳,消瘦了不少,本宫看着也心疼,今日就早些回去歇着吧,我来陪着父皇。”
望着裴子放远去,太子呵呵一笑,转身入殿,陶内侍过来禀道:“皇上今日有些反覆,汤药也进得有些困难。”
董学士从殿外进来,太子忙起身相扶:“岳父!”董学士笑了笑,道:“叶楼主来了。”
太子忙将他扶住,二人入殿,姜远亲于殿门守候。
太子道:“父皇病由倒不蹊跷,但张太医数日前悄悄回禀于我,汤药虽能灌下,但药力似是总难到达父皇经脉内腑,岳父觉得有些不对劲,今日才请叶楼主过来,一探究竟。”
“但试无妨。”
承熹五年秋,寒露。
为免被人发觉,月落三万兵力,带足干粮分批出发,平无伤带着一万人先行,苏俊苏颜带一万人居中,程潇潇则带了一万人殿后。三批人马均是夜间放筏,日间隐匿在桐枫河两岸的山林之中,倒也走得颇为顺利。
过半年来的训练,这批精兵已今非昔比,夜间行军,未发出一丝杂音。
苏俊负手看了看周围,道:“那个大岩洞在哪?”
卫昭缓缓转身,声音清冷:“平叔辛苦了,苏俊也干得不错,都起来吧。”
“你等会换了衫,自己再和苏颜会合。”卫昭举步往洞外走去,平叔急急跟上,忍不住道:“教主,咱们真要这么做?”
“不敢。”平叔觉半年不见,这位教主的性情愈发清冷,他心情复杂,也不敢再多言。
“应当没问题,都相带人打了宁平王一个措手不及,长乐的守将是廖政,也会依计行事。估计拖住宁平王的人马半个月不成问题。”
猛然惊觉这是大战当前,分心不得,卫昭用力甩甩头,把杂念抛开,大步穿过瀑布。
待将药材收归入帐,已是入夜时分,她悄悄将在河西买回的芝麻糕揣入怀中,往卫昭营帐走去。卫昭帐中空无一人,江慈笑了笑,悄悄将三块石头踢成三角形,出了军营。
直至月上中天,他,还是没有出现。
江慈怔怔地望着他:“崔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暗嘆一声,和声道:“小慈,你放心,他去办点事,马上就会回来。”
“是。”江慈静默片刻,轻声道:“我都听崔大哥的。”说着转身出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