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一、浩翰棋局

使臣馆被烧后，金右郎的灵柩便停在了礼部前堂内。夜色深深中，换上黑色衣靠的裴琰与崔亮带着安澄等数人由礼部后墙悄悄翻墙而入。

待守卫之人喝下混有少量迷药的酒，昏昏沉沉睡去，裴琰等人从容步入前堂。

裴琰负手立于一旁，黑色衣靠更衬得他猿臂蜂腰，鹤式螂形。他看着崔亮验尸，心中思忖着数件大事，只觉危机重重，步步惊心。

裴琰点了点头，崔亮将尸身仍放回棺内，二人将棺盖推上。崔亮俯身拾起放于地上的布包，抬头刚要说话，裴琰面色一变，背后长剑呛然而出，迅捷如电，堪堪挡住射到崔亮面前的一支利箭。

裴琰知崔亮武功不高，这些人潜伏于此，显然看出崔亮是勘验的关键，故而向他下毒手，他仗剑护着崔亮跃出院墙，细观两方拚斗。

安澄应了一声，身形一拧，刀竖胸前，直劈向对面的黑衣蒙面人。

此时天上新月如钩，夜风带寒，街道上这十余人的搏杀，吓得更夫躲于巷角瑟瑟发抖。

蒙面人知他剑势不可强捋，耸身后跃，安澄趁机攻上，蒙面人一个铁板桥向后一倒，手中短刃顺势由下而上，挡住安澄的厚背刀。

那黑衣蒙面首领见‘更夫’得手，笑道：“裴相爷，失陪了！”右手一扬，银光暴闪，安澄向后一翻，烟雾腾绕，蒙面人们趁乱四散逃匿

裴琰撕开崔亮衣襟细看，放下心来。但那‘更夫’一刺之力极大，纵有瓷瓶挡了一下，剑刃也透入了崔亮胸口半寸有余。

崔亮见她满面忧切之色，笑道：“没事，一点小伤。”

裴琰不由一笑。崔亮伸出手，替江慈拭去泪水，笑道：“白天见那么多尸体不见你哭，这么个小伤口，你哭什么！”

裴琰正想着这事，便未理会她的出言不逊。

裴琰冷笑道：“这京城的水，越来越浑了。”

崔亮忙道：“不必了，相爷，我只是皮肉伤，这西园若是人多了，我看着烦。”

早朝后，众臣告退，皇帝却命裴琰留下。

皇帝望着裴琰，和悦笑道：“朕久闻少君棋力高强，来，陪朕下一盘棋。”

上百手下来，裴琰只觉胸口如有一块大石压着，闷得透不过气，手中的白子也不知该往何处落下。皇帝靠于软垫上，长久凝望着他，饮了口茶，微笑道：“你是心存敬意，不敢与朕厮杀过剧，不然，倒也能下成和局。”

皇帝朗声一笑，站了起来，负手望着窗外的梧桐，悠悠道：“年青一辈之中，你的棋力是首屈一指的了，有些像―――”

皇帝良久方续道：“观棋知人，你心思慎密，处事镇定，顾全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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