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孤灯。
易寒涩然一笑,忽然拍上腰间剑鞘,仰头清啸,啸声震得头顶桂花树枝簌簌摇晃,在场之人莫不心动神摇,功力稍弱的更觉站立不稳。
易寒手中长剑,如一波秋水,映着月色,炫丽夺目。
古树之上,那人摇了摇头,江慈也摇了摇头。
江慈也嘆道:“剑鼎侯胜了。”
他斜靠上树干,双臂轻舒,有意无意地搭向江慈肩头。江慈一瞪,他乐不可支,轻声道:“我们打个赌,如何?”
“我赌剑鼎侯十招之内,可击败易寒。”
他微微一笑:“裴琰其人,以我对他的瞭解,他从不应没有把握之战,最擅攻心,又极好步步为营。他费尽心思找到易寒的弱点,将素烟请来此处,扰其心神,只怕还有后着。易寒性命能保,但十招内必败。”
皓月朗朗,秋风幽远。
苍山派掌门柳风盯着易寒看了片刻,暗嘆一声,上前道:“易堂主,多年不见,堂主风采如昔,柳某有礼了。”
柳风似读懂了易寒苦笑之意,沉默一瞬,挣扎片刻,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至易寒眼前。
“这是我从师父遗物中无意发现的,师父他,对当年将师兄逐出师门一事,也是颇为后悔。依此信之意,师父曾想让师兄重归师门,还请师兄三思。”柳风垂下眼,四周响起群雄惊讶之声。
他轻笑道:“你让我抱一抱,我就告诉你来龙去脉。”
耳边却传来他轻而定的声音:“易寒本是我华朝苍山门下弟子,武学禀赋极高,十八岁时便被誉为苍山第一高手,本是接掌门户的不二人选。却不知为了何事,二十岁那年,被上任掌门、他的师父暴怒下逐出师门,并传书武林同道,人人得而诛之。他悲愤之下远走桓国,在那里出人头地,执掌桓国最大的武士堂――一品堂,成为桓国将士顶礼膜拜的剑神。”
庄前,易寒长久地凝望着手中那封信笺,却始终没有展开细看。
戏台上的素烟不知何时抱了琵琶在手中,秋风中,低眉凝眸,右手五指若有意、似无意的轻拨着琴弦,曲不成调,却自有一股苍凉激愤之意。
琵琶渐急,如那晚屋檐下急响的铜铃,他眸中隐忍的苦楚渐浓,秋水剑忽然一动,光华凛冽,托住那信笺平递至柳风面前。
易寒衣袂飘飞,面沉似水,朗声道:“裴盟主,请出府赐教!”
他的声音刚刚散去,更为清朗俊雅的声音响起:“裴某不才,让易堂主久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