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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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祖辈埋在那里, 他的故友也死在那里, 而他却连渡河的机会都没有。如何甘心, 这叫他如何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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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深入骨髓的忧与恨, 祖逖分明没有说出口，却怎么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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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善向来是敏感的, 一见面他就感受出来了，可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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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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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生知道他肯定又跑去别的地方待了几天, 他伸手摸摸霍善的脑袋, 耐心劝说道：“每个人能做到的事都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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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想修一条再寻常不过的土路，那也得许多人分工合作才能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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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才刚满六岁，而你碰到的许多事又不是修一两条土路可以解决，帮不上忙是很正常的事, 凡事只要尽心尽力去做便没有人会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 更不要太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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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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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作为医者救死扶伤也好, 还是参与到别人的“大事”里去也罢，都不是一个六岁小孩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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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生少年时见过许多飞蛾扑火般奔赴死局的人, 也听说过历代墨家弟子是如何重诺轻生，所以最初并没有对两个徒弟提及自己的师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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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后来出现太多变故，他多希望霍善他们能当个寻常小孩，无忧无虑地健康成长，永远不必去走那些太难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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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善听出李长生语气里的怅然，转过头去便对上了李长生黯淡的目光。他马上说道：“我不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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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生笑了笑，掩去眼底的担忧与缅怀，点着头说道：“你不开心，我们都会担心的。”他领着霍善去取井水把手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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