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时,已经是申时三刻。
杨韵安葬了张良,给张家送去了抚恤金后,又交代了贺言一些事物,等处理了这些东西,才乘上了前往赤亭渡的马车。
“补血的药。”
沈栩安递来一个白瓷瓶。
“她身中噬心蛊,吃这等补药有什么用?不过是在喂养噬心蛊罢了。”三眼婆婆斜靠在马车一角,半眯着眼睛望向杨韵,“体虚阴气盛,正好克制了噬心蛊,你一补,它反倒活跃了。”
“体虚……”沈栩安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住嘴。”杨韵眼刀子飞过去,凉丝丝地对三眼婆婆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噬心蛊已经被人蛊的血压制了,只要不是你故意催化,噬心蛊就不会再发作。”
沈栩安握着白瓷瓶的指节微微发白,车帘缝隙漏进的光斑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三眼婆婆的话像根细针,将他脸上的镇定挑开裂缝——从发现杨韵腕间浮现的蛛网状痕迹开始,他便一直在强作冷静,逼着自己不去想噬心蛊的可怕。
杨韵翻手拢紧了袖口,盖住了那些狰狞诡谲的纹路,继续道:“我已经找到了解药,眼下先把赤亭渡的事了结,不必担心。”
这话自然是对沈栩安说的。
嗤。
三眼婆婆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沈栩安收了瓷瓶,转而给杨韵倒了杯热茶,沉声说:“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跟我说,沈家在滁州有好几家大药房,找起药材来不费劲。”
行至一处山涧时,马车陡然颠簸。
蜂鸣声骤起。
杨韵定睛看去,便看到三眼婆婆从兜里取了一个青铜罗盘出来,发出蜂鸣声的,正是那罗盘!
“酉时一刻,山南为阴,临水为寒……”三眼婆婆抬手掐算,不悦地说:“看来是有不长眼的东西追过来了。”
话音未落,破空声撕裂车帷。
沈栩安本能地扑向杨韵,箭簇擦着他肩胛没入车壁。外间,车夫早成了滚落悬崖的尸体,十丈外的芦苇丛中,玄铁箭头在暮色里泛着幽蓝。
“是淬了毒的。”
杨韵忙去检查沈栩安的伤口。
三眼婆婆施施然落地,眼眸微抬,遥遥看着那东南高处站着的两个黑衣蒙面人,扬声道:“九曲坛的人,什么时候改养尸蚕了?”
杨韵扶着沈栩安的手在抖。
不是惧怕,而是她感觉自己身体里像是多出了一股力量在横冲直撞,那力量寒冷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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