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然番外——琉璃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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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梢破空而来，落在少年纤瘦的背上，衣裳裂开，一道血痕自肩胛蜿蜒而下，仿佛御花园新描的朱砂梅，艳得教人想拿银剪子连皮带肉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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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哭，也没有求饶，只是死死咬住下唇，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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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平顿时来了兴致，缓步走近，微微俯身，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喂，你怎么不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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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伏在地上，额角的血渗进泥尘，染得脸色越发苍白。他嗓音极轻，几乎听不见：“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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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许安平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仿佛品味着这两个字的意味，忽然觉得有趣得很。他伸出手，指尖碾过少年唇上咬出的月牙印，逼迫他抬头对视，他的眼睛好似盛着半池将枯未枯的秋水，教人忍不住要掷块石子进去，看它究竟能漾起多少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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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眸光微颤，眼底透着淡淡的恐惧，可更多的却是乖顺。他不会反抗，也不敢反驳，只会在鞭打落下时蜷缩着身子，静静承受，等着主人的兴致过去，才被施舍一丝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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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貂一样，小东西雪白柔软，伏在猎人的掌心，瑟瑟发抖，却连挣扎都不敢，只会仰望着猎人，直到被亲手剥去皮毛，成了一件温暖的裘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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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他随口问道，声音里带着随意的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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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垂眸，轻声道：“奴……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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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然？”许安平似笑非笑地重复了一遍。说罢，他随手丢开了少年，像是丢弃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转身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带回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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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刻起，欢然的命运被彻底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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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是宫中无名无姓的小太监，而是许安平身边的一只影子——一只温顺无害，却终将被主人玩弄至死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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