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立后（下）

跪着。”他喉间滚着沙哑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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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轻轻起身，微微松了口气，长时间的紧绷终于得以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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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平皱着眉，低头凝视着桌案上的奏折，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父皇选朕继位，终有一日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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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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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平忽然嗤笑一声，指节捏得玉扳指咯咯作响：“朕一向自诩勇猛无敌，曾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可是如今，连燕州也丢了，最后只能像丧家之犬般狼狈逃回帝都。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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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看兄长猩红的眼角，铜漏声里，她终究轻声补了句：“会好的……”相思声音柔软，可不知为何，竟也带着颤巍巍的迟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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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平苦笑一声，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脸去，眼神空洞而深远：“九妹，若有一日，朕身陷困境，念在兄妹一场，你帮我保住欢然。从前对不住你的事情下辈子再偿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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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顿时愣住，抬眼看着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兄怎能说出这种话？您可是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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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也有命数。”许安平低头看着手腕上那串琉璃珠，手指轻轻拨弄，珠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片刻，他淡淡说道：“恐怕，这一切的命数，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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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向倔强、狂傲的面容，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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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许安平如铁石般的心肠，如何会有如此低沉的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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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心中一阵阵的隐痛，想要开口安慰，却被他突然打断：“宁州那边消息传来，老叁的病情略有好转，几日后，朕打算重新召他回京。”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柔和下来，望向相思：“你一直和他亲近，日后，常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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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微微一愣，点头应道：“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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