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行。”

“我什么事都没有，你离我远一点。”莫岁道。

褚洄之蹲下，捡起飘落在门缝里的一片羽毛。

关于莫岁的秘密，他其实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但大脑高速运转的褚洄之只是僵立在莫岁房间门口，垂头凝视着掌心的羽毛。

可已经猜到的答案就浮现在脑海中，就算他尽力说服自己忽略，也显然不可能刻意忘却。

如果褚洄之是个从骨子里真正温柔包容的人，他会理所当然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猜到，然后按照莫岁的心意退出房间，善解人意地帮助莫岁守住他的秘密。

如果褚洄之足够自信足够张扬，他会像无数浪漫故事里的桥段那样，不顾后果地直接冲进莫岁的房间，霸道、炙热，恳求莫岁相信他，告诉莫岁自己愿意和他一起面对所有的不光彩。

于是，在那一瞬间，第二个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忽略的念头出现在褚洄之脑海中——

心意被确定的那一刻，褚洄之其实没什么吃惊的，他平静地接受了自己从未萌生过的感情，像是寻找到答案似的，他的心也沉静下来。

他轻声缓道：“我不走，我也不进去，我等你出来。”

褚洄之并未接茬，自顾自地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我小时候，在福利院待过很久。为了找到新的家，我花了很多功夫研究一件事，怎么才能讨人喜欢。”

“长得可爱、懂事礼貌、身体健康、聪明伶俐，这样的孩子是最容易被领养的。可脸上有胎记的阿德、总是在玩耍时扯坏衣服的小勇、天生跛脚的红红、四岁了还说不利索话的阿成，他们一个个找到了自己的家，我却还是没有归宿。”

莫岁隐隐听懂褚洄之的弦外之音，低声问。

褚洄之仰头，看着空旷的天花板，声音渺远。

“莫岁。”

他坚定道：“我只是想说，如果你很累，就不要讨好你的父兄。我知道我不配说这种话，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需要努力把自己变成所谓值得喜欢的样子。”

话只能说到这里了，再往前一步，褚洄之也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不受自己控制的话。

“莫岁，有个好消息。”

“怎么才第三名。”心乱如麻的莫老师不太满意，借题发挥道。

莫岁只觉得心底某块软肉被褚洄之反复地戳着，酸涩的泪水似乎不是从眼角流出的，满是盐分的液体流经他的心脏，将毫无防御的血肉刺激得生疼。

莫岁几乎无法控制喉咙里的呜声，褚洄之说的话分明意有所指，他怎么可能一点都听不出来。

褚洄之略略沉默，诚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