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送了盥洗用具进屋,笑吟吟地道:“先生,新年好。”
唐青动了动眼珠:“无事。”
兰香送来茶水,唐青连饮两杯,缓解嗓子不适症状后,抬眸,瞥见兰香紧捂嘴巴,杏眼瞪得厉害。
她鼓起勇气说出大逆不道的话,话落,发际两侧源源不断地沁出冷汗,泪水滚成珠子,双手颤抖地替唐青拉好松散的衣物。
兰香一听,又要落泪。
他叹息:“莫要哭了,皇上与我的事就如一团乱麻,此事你知我知,勿要声张。”
旁人忧愁,唐青作为当事人,想了大半夜,早就看开了。
如此,等回宫上朝那日,议会刚散,唐青目不斜视地随着人群离殿,才出大门,李显义疾步寻来。
唐青:“敢问常侍,陛下召见本官,可为公事?”
李显义惊讶。
李显义:“咱们做臣子的,岂敢妄自揣测圣意?”
一朝成为天子近臣,李显义这才歇了那份撮合的心思。
拉扯几番,唐青仍随李显义去了颐心殿。
棋是唐青曾经送出的象棋,萧隽已经换了一身墨色金纹的常服,先是看了他一眼:“坐吧,唐卿已经几年没与孤对弈了。”
唐青微忖:“陛下若无公事,臣请告退。”
唐青:“……臣无异议。”
萧隽笑笑:“卿这几日过得可好。”
萧隽:“孤却不好。”
萧隽:“卿就没有什么话想对孤说的?”
萧隽:“那件事……”
萧隽眼也不眨:“孤心悦你。”
“这些年,孤看着你,陪着你,等了几年,若再等下去,也无不可。但那日回宫,梦里都是你的模样,几日来,孤夜不能寐,每每回想,只觉心荡神驰,怦然意动。”
殿内一片寂然, 唐青垂下的眸光落在象棋上,良久,似叹息般开口。
已经发生和没有发生的事, 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
萧隽吃了他一子, 未被这句回答激起怒火,反而勾起浅淡的笑意,说道:“至少卿没有否认。”
记忆回到四年前,他的确没有忘记见到萧隽时的那一幕。
两个时空穿梭, 那种初见时灵魂碰撞的感觉他第一次经历, 很难忘记。
唐青无奈:“陛下,我又输了。”
唐青无声一笑:“即使臣全力以赴,输了这局棋只是早晚的问题。”
大邺这几年施行休养生息之策,萧隽并未因此懈怠了骨子里的战意和运筹帷幄, 对方天生就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无论对事还是对……
萧隽:“再开第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