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护士一点点挑开纱布，庄越白净的皮肤上露着一道很长的划痕，跟他口中的蹭到一点也不相符，方嘉禾都想象不到庄越是碰到了什么才会造成这样的伤口。

经过几番处理后，虽然止住了血，但方嘉禾始终放心不下，担心庄越的伤口裂开，主动提出帮他背书包。

他们站在路边等待司机驱车过来，两旁矗立着高大的建筑，平坦的道路上车辆来来往往，余晖从天边蔓延开来，街道口像是一道横截面，截住了落下的橘色光芒，也截住了还未落下的太阳。

在漫天的晚霞里，方嘉禾听见庄越念了一声他的名字。

金色的光线从侧面打在了他身上，连他的脸部线条都泛着淡淡的光晕。

庄越看了他几秒，忽然抬手碰了碰他的头发，捻下一片碎屑，而后提醒他：“车来了。”

他们照常告别，回到公寓。

医院再次下达了病危书，并且让方嘉禾在同意书上签字。

方启华躺在监护室里，意识不清，仪器显示出他的心跳，代表他生理意义上还存活着。

庄越很早就赶了过来，他们聊了一会，但方嘉禾很没有心情，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他的神经，让他难以集中注意力。

某个清晨，方启华终于清醒过来，他抓着方嘉禾的手，很久都没有开口。

“要是当初不那么冲动，现在应该会不同吧。”方启华叹息着，他已经虚弱得连发出音节都很费力。

“但没有后悔的机会了。”方启华看向虚空，浑浊的眼中满是怀念。

这是方启华清醒时对方嘉禾说的最后一句话。

夏冉和方启华都在，他们还住在原来的居民楼里，每天早上定时响起的闹钟，夏冉为他准备好的早餐，方启华下班时带回来的玩具。

尽管他进门时会放轻动作，但方嘉禾还是能准确捕捉到他开门的声音，然后便是父母低微的说话声，似乎听见他们的声音，睡得就会更安心。

他皱起眉，问方嘉禾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方嘉禾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也忘了追究，高兴地给他介绍自己的玩具。

他站在房间里，大门后面的走道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白色通道，父母的身影也逐渐远去。

半醒半醒之际，他忽然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肩，像是要拉住他，也像是要推开他。

大概是情绪太过激动，他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入眼的是冷白的灯光和庄越的脸。

直到庄越先开口：“毯子掉地上了。”

方嘉禾坐了一会，说：“我梦到你来我家了，很早以前的家。”

“我房间的窗户可以看到大海，黄昏的时候很漂亮。”他在那个房间里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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