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编了一首曲儿:“白日龚,犹能纵;夜间王,不得藏。”说的就是龚遂和王吉。
王吉带来的,从来只有坏消息。
这次却不同。
唯独这次,昌邑王脑子里嗡嗡的,不再有往日的戏谑,也没法顾左右而言他。他看见王吉手上的书简,上面封的是金漆,金漆上是帝印。前月在耳朵里扎了根的三个字,那地底里吟着俄着捂着叹着的句读,忽然破土而出,撑满了整个房间。
王吉伏地,刘贺亲手启封,解带,展开。
书简上就一段话:
“制诏昌邑王:使行大鸿胪事少府乐成,宗正德、光禄大夫吉、中郎将利汉征王,乘七乘传诣长安邸。”
对于身在大汉宫廷的人,无论是王吉,还是荒诞不经的刘贺,这两句话,都足够了。
它表明两个信息:一,当今天子、汉武帝少子刘弗陵,已经崩了;二,刘弗陵无子,昌邑王刘贺将为他奔丧,然后继承大统。
王吉是个很拧得清的人。
几百年后,琅琊王氏能发展为名震天下的大世家,跟他这位先祖的性格,也是密不可分的。
比如夜间抓人。宫里围在昌邑王身边的那些佞臣,出得宫外,犯了什么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不看一点情面。但是昌邑王也在其中,甚至带头冲撞,罚不了,没权力,那就当作一点儿也没看见。他绝不会像龚遂那样,又哭又跪,闹得满城皆知。
没必要。他只想好好当个中尉而已。
比如这次送书简。确实,有生以来,他从未奢想过自己能担当如此重要的角色,能送出如此锚定乾坤的书简。但这也只是职责而已,他负责戍卫,深夜皇使抵城,临时开门,必须有他的首肯。入宫送信,也是他自己最为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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