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翕的睡姿没有最差,只有更差,但只要陵愿在,他就只缠着陵愿,可以一动不动地睡到早上。
灯光昏暗,只有床头笼罩着一小片亮光,顾翕坐在光里,整个人柔和得像夕阳。
他原本是睡着了,然后又醒了。
陵愿轻声问道。
“涨。”
“你帮我揉揉。”
他明明比陵愿要大好几岁,做起这种孩童的动作却毫无障碍,而陵愿也顺意地抱他到了腿上。两个人坐姿交叠,熟练得令人心生遐想。
他两只手都搭在陵愿的肩膀上,神情既舒服,又不舒服。时不时哼两下,弄疼了他就推人,弄舒服了又抓着陵愿的睡衣,眯着眼喘气。
顾翕催促地说道:“……换一边。”
(和谐)
陵愿被抓得回过神(和谐)这一下触碰让顾翕腰倏地软了下去,连带着从脊背升起的麻麻痒痒。
狗崽崽莫名其妙地说道。
陵愿垂下眼睛,嘴角往一边挑起,笑得纯良,又有几分坏,好像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但却又是同一个人,叫顾翕看得晃了神。陵愿舔了舔嘴唇,眼尾上勾地看着顾翕,说:“哥哥要不要尝尝,(和谐)是什么味道?”
要这个字吞没在唇齿里。(和谐)充满了整个口腔。
“好喝吗?”
“……”
(和谐)而狗崽子却跟画画似的,在他的身体上划来划去。
顾翕急躁地拿腿蹭陵愿的腰。陵愿如他所愿地咬上了另一边,顾翕舒服地叫出来。
陵愿喜欢看顾翕在他怀里舒服又缱绻的模样,好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可以让人随意摸头碰尾。
“真是个狗崽崽。”
“哥哥。”
顾翕本来想用手帮狗崽崽解决的,但是动了一会又觉得手酸,就抵在陵愿的肩膀上,赖皮地说道:“我累了,你自己弄出来。”
实在是恶劣至极。
“你要造反啊?”
顾翕:?
陵愿到底是个好孩子,不擅长做强迫别人的事,这个时候也能收敛情绪,反过头去安慰顾翕。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陵愿啊。
四月春风正好,校园的篮球场上,那些穿着校服的男孩子一跑一动都像是白鸽一样轻盈惹眼。
教书里一片静谧,许多人趴在桌上睡觉,也有人在看书,陵愿的座位靠近后门,尽管他放慢了脚步,但还是引得几个女生侧目看过来。
陵愿神色淡漠地喝着矿泉水,同样是剧烈运动后的两人,一个像是从火山口逃难下来的野猴子,另一个却仿佛从南极的冰湖里出来的白色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