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九点多，酒店还没下班，不过已经过了高峰段。他给大师傅打了招呼，又发了烟，换下衣服，提前走了。

冬夜里的人影显得格外孤独。高毅一脚踩停刹车，开车门下去，横过马路，到了苏雪青跟前，才发现对方没穿外套。

高毅伸手，握着他肩膀轻摇两下：“还好吗？”

他眼神迷迷地盯着高毅：“你来了……”说话吐出的白雾，带出一点酒精的味道。

把人塞进车里，高毅拿过自己的水壶，灌了苏雪青几口热水，又把车里暖气开到最大，驾着车开出这条街。

苏雪青歪着脑袋，半张脸都埋在他衣服领子里，闭着眼睛，像是睡死过去，没有回答。

在封闭的空间里，苏雪青身上的酒气挥发出来，整个车厢里都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儿。

高毅第一次看见苏雪青这样，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边看边揣测，这是遇到什么伤心事？苏雪青这样的人，也会有不顺心到如此买醉的时候？

高毅又轻轻推他：“到了。”

高毅再次提醒：“你到家了。”

见他尚不清醒，高毅下车，转到另一侧拉开门，把苏雪青给扶下来：“你家门牌号？我送你上去。”

他往后一撤，从高毅手里挣脱，同时脚下一软，又险些摔倒，幸好高毅眼疾手快抓住了他。

“那你去哪儿？”

高毅跟上去：“要去哪儿，说个地方，我再送你。”

高毅又去扶他，被苏雪青反手推开。遇到行人，对他俩投来奇怪的目光。抬头看见一块酒店的招牌，高毅又去拉他。苏雪青照例要把他扔开，高毅突然提高声音：“苏雪青，你别闹！”

见他这眼神，高毅又觉得自个过分：“……小心感冒，你喝多了酒，很容易着凉。”说着拉他胳膊往酒店里走，“不想回家，去酒店住一晚吧。”

在前台开房间，苏雪青浑身上下就一个手机，高毅只好用自己证件给他开了间房。到付房费的时候，苏雪青划拉着手机大概是想自己付，奈何半天没打开，高毅也一块儿给他垫付了。

苏雪青人软软的，像是累极了，倒在床上便闭了眼。

但刚解开皮带扣，一窜电流通遍高毅全身，他打了个哆嗦，停顿了片刻后，手指不很灵活地又帮苏雪青把皮带扣给扣好。原本想要拧来毛巾给苏雪青擦擦身体的打算也就此作罢。只把自己那件羽绒服外套脱下来，就把苏雪青囫囵个塞进了被子里。

走到门口，他又改了主意，退回来拿了房卡。

刚说他今晚不回家，余曼丽就挂了电话，跟着她的视频请求就发了过来。

“我在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