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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声不绝，墙上的缝隙如蛛网一样绵延逶迤，缝隙里漏进猩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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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丝线连成片，孔洞接二连三地出现，终于在轰隆一声巨响后，白墙坍塌，取而代之的是墙后漫天盖地的红，那是瞳孔中的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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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眼由上至下，无言地盯视着地上丧家犬一样狼狈的她，看她在桎梏消除后大口大口地吸进氧气，看她脸上露出庆幸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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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善的目光如芒在背，但至少算是罗颂梦境的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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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累极了，竟在这样直勾勾的凝视下睡着了，再醒来便是清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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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颂仍有些疲惫，每个做梦的夜晚，她总睡不安稳，只可惜，噩梦几乎夜夜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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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的有效转化率被梦魇拉得极低，但好歹也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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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这漫长的黑夜用以等待，罗颂宁可在睡梦中承受煎熬，至少睡梦中没有太多遗憾来掺和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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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生命中最不可触碰之人此刻就在房门之外，这个认知让她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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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颂呆坐在房间中离厨房最远的角落，试图让双耳远离厨房里的一切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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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水柱直冲的刷刷声、砧板上的哆哆声，以及灶台上控制阀被扭开瞬间的嗒声，这些不大不小的声响还是锲而不舍地越墙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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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颂几乎能想象得出杨梦一是如何在厨房里灵活动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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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扎着围裙的细腰和低头切菜时颊边一晃一晃的碎发，轻易浮现于罗颂的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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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心安，却又不可自抑地维持着警惕，甚至是严词警告自己不要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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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梦一做早餐、汰洗衣物、擦桌扫地、提醒她吃药，这一切，看起来都像同情心泛滥的义举，像在照顾一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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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对，罗颂心想，自己可不就是一个病人吗，还是一个病得废到生活难以自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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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冒头的愉悦和厚重粘稠的猜疑搅混在一块，让她失了力气，脖颈垂下，连带着眼睛也难以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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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不知道杨梦一因为她的冷漠而难过，但她还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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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等日子久了，她认清自己的的确确跟她印象中的那人全然不同，再因此而失望透顶，还不如一开始就断绝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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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杨梦一积攒的失望够多了还有气力离开，可留在原地的她却可能连维持呼吸都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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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颂想着，甚至痛恨起那些让她有所好转的药物，它们让她的大脑转动起来，让消散的种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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