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青青陵上柏

起来，珠钗玉簪抖动在她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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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来，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坦诚直白：“我无父无母，早已经没有亲人了。说实在话，世上只有你和岱儿他们是我最近最近的亲人，可是，你把我困在这个地方，困在你这个人身边，偏偏就最没有办法讲亲情。这么多年了，我生怕行差踏错，成为你皇权的阻碍。或者岱儿他们哪里做得不好、做得太好，都会变成过错。”她的委屈忽然倾泻而出，滔滔不绝，“我只是想爱你而已，我不知道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难，保全周围的人这么艰苦。你还要说这样的话，让我更难过！要是你说你舍不得我，舍不得孩子，想再活一百年、一千年，也许我心里还会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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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泪洒满他浸染药气的襟怀。李霁凝望着她，张开口，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许久了才讷讷道：“朕知道你对朕有怨言，其实朕也难做，朕难道不是高处不胜寒。如果放你走了，朕会孤独得受不了的。朕第一次见你就很喜欢你，想留你在身边。这么多年朕力排众议，只有你一个，为的是你不会担惊受怕。朕自觉没有亏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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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太虚弱了，他难得在她一番训斥似的真情流露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有些委屈地为自己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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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只余下喟然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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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陵倾崩，只在数月间。宫人哄哄乱乱地预备天子晏驾用物，臣子纷至沓来，进出玄元殿，听凭天子交代嘱咐。在纷乱地间隙间，她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她知道，他其实很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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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以后再也不会疼了。她俯到他耳边说：“我会常去看你，我永远忘不了你。你在地下也不要忘了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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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霁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捏了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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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崩逝了。焚烧先帝的遗物时，新晋的皇太后突然哭喊着冲进火里，幸好众人眼疾手快救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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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离奇，先皇在时大家战战兢兢，崩逝后却也不情不愿地给他商议入奉宗庙，到底承认他这一辈子竭心奉国，拨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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