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

在梦里，他时常看见想要回避的事情，甚至还梦见冷峻的铡刀，竟然落在了自己身上。醒来的时候他悄悄地贴着她，感受她炽热的体温，以证明自己尚且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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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随着他感到逐渐康复，睡梦变得正常了。有一次醒来，他在冷汗涔涔中，习惯了这种恐惧，头脑终于占了上风，忽然一点也不怕了。因为他意识到即便是一个本朝被废的皇帝，也不可能死得过于不体面，至多是幽死、毒死、病死。这让他突然振作，甚至于，这两天开始在过早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思绪飘来飘去，竟然开始仔细拆解太后到底是怎样压制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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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痛苦的那几天，太后忙着杀人，但是极有章法，只诛首恶，余罪不究，甚至还假意施恩放过了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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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海里一遍一遍仿照太后列举名单杀人的样子，用心推演，居然感觉太后那种令人震慑的力量传导到了自己身上。从前的他太被动了，被钳制着，一直想要救人，想要保全——直到他的太傅被太后杀掉了，多半，还是以他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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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猝然一震，意识到太傅的死是他的最后一课。做了皇帝，就谁都可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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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哪怕骨肉至亲，为了牢牢攥住权力，没有谁不可以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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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女醒来的时候总是看到他醒着，睁着一双明锐的眼睛那里幽幽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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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了。有时候，离得太近，就感觉那个她曾经十分思念的形象变得失真了，从前隔三岔五的一见，看见的总是他准备好的样子，从容镇定，戏谑调笑。花非花雾非雾，所以让她凡心偶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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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这到底是因为她从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这其中原来也有诸多玄妙。看来她还是不够通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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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目前他仍旧需要她，她就暂且将通悟的事情搁在一边了。一开始，她还尽力做个奴婢样子，试图给他端膳倒茶。皇帝渐渐康复，一大早闹着要到苑中透气。她端来香汤给他盥面，跪在他身后用一把玉栉给他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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