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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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退后,他看见面前的这片沙滩上,出现了好多密集的坑洼,每个坑洼里都残留着不足一节指头深的海水,以及一条被冲上岸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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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还活着,啪嗒啪嗒地用尾巴拍着水,像是在很艰难地祈求有人来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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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坑里的水被鱼尾扬出去,水位越来越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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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笨啊?”周安吉想,“退潮了都不知道往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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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起一条乱蹦的小鱼,费了好些劲才抓稳它滑溜溜的身体,往海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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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鱼抛回海之前,周安吉对着它说了句:“你知不知道,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人类身上,是最不靠谱的一种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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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对着海浪扬起一条抛物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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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安吉觉得,自己现在也快变成那条濒死的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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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在他斑驳的梦境里,周安吉好像正浸泡在热带雨林地区那些看似平静的沼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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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一脚踏进去,湿热、沉重、晕头转向、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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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皮肤是个很神奇的触觉器官,而周安吉的则比旁人的更灵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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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很轻易地就能觉察出空气中的湿度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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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沿海家乡时,他的家离海边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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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起床后,打开窗户就能迎接到扑面而来的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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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外的湿度比房间里的湿度要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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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吉喜欢只伸一只手出去感受,因为这样他可以明显地体会到,留在屋内的手掌是干燥的,手指与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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