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

他看向忠难手里的菜刀。

忠难成日被他的玩笑荼毒已经见怪不怪了，根本不理他直奔主题：“来得这么快？”

他歪脑袋去看惊魂未定的因果，朝她招了招手并施展一个何其开朗的笑：“小羊也在呢，我以为他终于没忍住——”咚得一声，左朝被忠难用菜刀刀柄捅上了后脑勺，他捂着后脑勺蹲在地上哀叫。

“什么啊？”他被一推出去，另外一个行李箱摔在了地上，人倒是晃晃悠悠地站稳了，但门毫不留情地“砰”地一关，原先还敞亮的世界突然就一片漆黑。

忠难把菜刀又塞回令吾手里，他不自觉提了一嘴“不要紧吗那个人”，忠难随口一说：“他要的东西就是那个，随他去。”

她仍然固执地说“你让我醒来吧，你就让我醒来吧”，忠难只是抱着她，令吾看见他皱眉了，而且不说话，便知他现在心情有多差。

她唔唔地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所以把她逐渐轻飘飘的身体横抱了起来，她还没有闭上眼睛，但泪水混沌了一切。他俯身听她有气无力地说说：“电影、看不成了……”

“下次再看吧。”他后面好像还说了什么，但是因果听不见了，她很快就进入了另一场梦。

“那这个该怎么办？”令吾的声音突然闯入了他轻哼的调子里，他抬眸见尸体被非常恰好地塞满了行李箱，再看令吾满是血拿着菜刀与锯弓的双手，他表情很奇怪。

“你不会有什么副业吧？”比如兼职连环杀人犯之类的。

“做得有点好过头了，”忠难讽刺说，“等那家伙回来吧，来这么快肯定是偷开他姐的车了。”

因果满脸泪痕地睡在忠难怀里，他的手还在轻拍她的背脊，嘴里断断续续地哼着一首歌。

忠难瞥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反正人是你分尸的。”

“那是谁？”忠难不看他，“我吗？”

“你觉得我小时候用火烧，用针刺，把人推下楼梯，害得因果没朋友，坏事做尽，所以会连她亲生母亲也不放过吗？”

“可惜了，只有‘母亲’我没办法替她做选择。”

“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必须得自己做出选择才行，不过很显然她对自己的选择不满意，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突然顿了一下，“有也不行。”

忠难夺过手机抱起因果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令吾眨了眨眼睛，立刻托起行李箱在后面追着说：“我就随口一说，真的啊？”

但他确实念旧呢？警告了那么多次也没下死手。

“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这种社交分子。”

“啊？”

令吾彻底闭嘴了，同时在内心暗自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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