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抵着手机屏幕,间歇性焦虑又犯了,问谢津说:“那……你说我要是没考上燕美,要怎么办?我真的不想留在家里复读。”
徐因弯了下嘴角,“我会在力所能力的范围内挑个好学校的。”
徐因:“?”
谢津收了笑,讲:“所以你要好好加油,否则我就真的只能去报考研班了。”
“哈?你嫌弃我年纪大?”
谢津语气里收不住笑,硬和徐因在这里演,“分明就是,你们补习班里可都是同龄人,万一”
谢津沉默良久,半晌后他说:“因因,有没有人说过,你心胸略没有那么丰盈?”
目前谢津还没有这个胆子,否则他怕就徐因这个脾气,能暗地里记他十年。
徐因被他突然放雷炸得发懵,“啊?”
徐因挠墙,气若游丝,“你别闹了,我备考呢。”
徐因犹豫几秒答应了,“也不是不行,你记得提前订酒店,这附近酒店少。”
徐因嘴硬,
谢津的语气不太好,“你在想我过去见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通话记录却仍在一分一秒地拉长,过了许久,徐因才听到谢津说:“是该多警惕些的,但还是有些难过因因,我们认识这么久了。”
徐因下意识在脑中补了他想说的后半句话,她抬头望向走廊中的白炽灯,心里五味杂陈。
徐因轻问出声来。
错就错在谢津的性格和她一样敏感,他精准地察觉到她言语里的未尽之意,由此感到难过:我从没往这方面想过,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好像都没错。
徐因心虚,不说话了。
徐因拿着手机发怔,她想起前几天的那顿饭,也是她先答应再反悔。她好像总是这样,遇到事一口应下,随后再表达出不满。这种习惯脱胎于她长期面对母亲时的阳奉阴违,然而她不该用这套逻辑去面对所有她认识的人。
可她不能这样对谢津。
似乎是黑暗舞台蓦然照下的射灯,徐因微妙地感受到有什么堵塞她视听的屏障被打碎了,她在满地狼藉中起身环顾四周,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好像在黑暗里待了太久,久到忘了正常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知道了。”徐因用鞋尖点着地,她嘴角轻轻扬起来一个笑,“那二模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你来找我吧,如果考好了,我们一起庆祝,如果没考好……就更需要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