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双曲哭墙》

裂缝发出的声音就像一个共振链。钟楼敲响午夜钟声的时候，裂缝中突然涌出十二道不同的哀嚎：“放我出去……出去……出去！”声浪把长椅都掀翻了，吕哥的耳膜都渗出血丝。陈明惨叫：“它们在用我们的声音当武器！”

当年施暴者的后代都跑到教堂来赎罪。商人吴某跪在艾琳骸骨前忏悔，裂缝骤然喷出他祖父的狂笑：“贱人该死！”吴某的耳道在家族笑声中炸成血洞。吕哥发现骸骨掌心攥着青铜钥匙，插入祭坛锁孔后，地面裂开通往夹层的竖井，内壁全是抓痕，十二具尸骸像钟乳石一样倒吊着。

夹层中央的铅棺里，艾琳的怨灵随着声波具象化。她腹部蠕动，每一声胎动都引发裂缝海啸般的回声。活埋工匠的尸骸突然齐唱《安魂曲》，声波像钻头一样刺进幸存者的耳蜗。施暴者孙辈的头颅在圣歌声中一个接一个爆裂，脑浆都溅到彩窗上。陈明喊破了嗓子：“快毁掉谐振腔！这是莫比乌斯环声场！”

吕哥急中生智，抡起管风琴铜管捅向裂缝交汇点。艾琳的尖啸和工匠的悲鸣在双曲结构中碰撞湮灭，穹顶像摔碎的蛋壳一样剥落。月光下，十二具尸骸化成灰烬，艾琳的灵体托起婴孩走向彩窗裂口。她回头的时候，吕哥耳朵里响起妻子的低语：“谐振腔消失前……快出去！”

教堂在黎明的时候坍塌成废墟。吕哥从瓦砾里爬出来，怀里艾琳的骸骨已经风化得像沙子一样。陈明指着他的耳朵，吓得倒退好几步。原来吕哥的耳道深处，两道微小的双曲裂缝正幽幽旋转。从那以后，吕哥能听见常人听不见的声音，亡魂的絮语、地脉的震颤、月光的嗡鸣。而且，每当有人靠近废墟祷告，瓦砾中总会裂开新的缝隙，把祷词复读成索命的哀歌，就好像这哭墙有了生命，永远都在诉说着无尽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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