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手持长槊,如同一群俯视猎物的苍鹰。
胥门巢战死的那一刻,没溪的晨雾正被火光染成橙红。这位跟随夫差三十年的老将,死前还在挥舞着断刀,试图阻挡从背后杀来的越军——范蠡的舟师,竟从震泽上游的横山港绕了过来。那些藏在芦苇中的楼船突然升起风帆,船头的“拍竿”狠狠砸向吴军的木寨,浸了油的火把抛进营垒,瞬间燃起冲天大火。
“上军败了!胥门巢将军殉国!”斥候的哭喊声盖过了厮杀声。夫差望着西岸蔓延的火光,忽然想起伍子胥曾说:“越人善舟,震泽乃其心腹,不可不防。”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为何勾践要在笠泽之战后,耗费三年时间在会稽山开凿运河——那条连通震泽与钱塘江的水道,此刻正让越军的舟师如入无人之境。
中吴军开始溃逃。王孙雒的铁钺砍倒了三个逃兵,却止不住如潮水般的人流。没溪的溪水被尸体堵塞,上游漂来的断木裹着火焰,将狭窄的谷道变成了炼狱。夫差被亲卫架着向后退,回头看见胥门巢的尸体被越军挑在长槊上,甲胄上的“吴”字徽章在火中扭曲变形——那曾是吴国荣耀的象征,此刻却成了溃败的注脚。
退至吴郊时,吴军只剩不足三万人。姑苏城的轮廓已在眼前,城头的“吴”字旗却显得格外遥远。夫差望着护城河边堆积的拒马桩,忽然下令:“在胥门外扎营,死战不退!”他知道,一旦退入城中,就再无回旋余地——这座他耗费十年修建的都城,此刻竟成了困住自己的牢笼。
越军用了三天时间,将吴郊围成铁桶。范蠡的舟师控制了震泽入江口,断了吴军的粮道;文种的步兵在城北筑起土山,居高临下射箭;勾践则亲率中军,在胥门外与吴下军展开拉锯。王子姑曹的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位吴国宗室最后的猛将,被越军的弩箭射穿咽喉时,正挥舞着金错刀砍翻第七个越兵,鲜血喷在护城河畔的柳树上,竟在深秋时节惊落了最后一片柳叶。
“中军后撤,入城!”夫差的命令带着不甘。他看着下军将士用身体挡住越军的冲锋,忽然想起父亲阖闾临终前的叮嘱:“尔忘勾践杀尔父乎?”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仇恨可以点燃斗志,却也能蒙蔽双眼——当他在黄池与晋人争雄时,勾践正在会稽山喂马;当他沉迷于西施的歌舞时,越人正在田间耕种练兵。所谓霸主,不过是一场虚妄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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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473年的冬天,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冷。姑苏城内,树皮被啃食殆尽,老鼠成了贵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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