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沈毅对她的称呼变了。
原先的沈毅也是如此。
但是现在的沈毅,却没有称呼她为“师妹”,而是称呼她为“小姐”,隐约变得生分了一些。
不过她并没有纠结太久,只是微微皱眉之后,就迈着步子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陆安世的书房里,苦等了大半个时辰的沈毅,终于等到了陆安世把手中的文章写完,这位陆夫子写完文章之后,将这几张纸都吹干墨迹,小心翼翼的收进了信封里,然后拿起毛笔,在信封上写下了这么一行字。
站在旁边持弟子礼的沈毅,一不小心瞥到了这一行字,心里难免有了一些小心思。
这位陆院长并不是完全不问世事,专心学问,即便这篇文章是与京城的这位户部官员“探讨学问”,那也说明最起码他们之间是有联系的。
沈毅这才从怀里取出自己已经写好的作业,两只手递在陆安世面前,微微低头道:“先生,学生写好了。”
什么,他从沈毅手里接过这篇策论,先是简单看了一遍,然后便提起桌子上的朱笔,在沈毅的文章上写写划划,指出文章中的错漏之处。
沈七老老实实的开口道:“夫战者,不能久攻,亦不能久守,久攻不下则自尽其力,乃至民生凋敝,国力倾颓。”
这段话,是沈毅本人对于战争的一些基础理解,虽然粗浅,但是多少有些道理,因此沈毅写策论的时候,就把这句写了进去。
陆夫子看了一眼沈毅,然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些话,你自己心中想一想,念一念也就罢了,但是千万不要到处说,更不要写在策论上,不然你就算能中秀才,也绝对不可能中举人,更不可能中进士!”
到今年的洪德五年,大陈王朝丢失北疆,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十年。
如今六十年过去,至少两代人故去,朝廷的皇帝都换了四个,大陈彻底熄灭了归还故土的念头,变成了得过且过的偏安王朝。
陆夫子闷哼了一声,冷笑道:“朝廷现在都想要把建康正式定为国都了,哪里还有半点北伐的念头?”
即便是元熙南渡之后,朝廷也依旧把燕都定为国都,把建康定为陪都,就这样,建康当了整整六十年的陪都。
比如说陆安世。
沈毅站在陆安世身侧,若有所思。
确切来说,是个老愤青。
陆安世深呼吸了一口气,闷哼道:“建康有那位一心享乐的杨相爷在,哪一个敢说与北蛮开战?”
“也不要把这些给忘了。”
“大陈的将来,还要落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