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穿好新衣，转过身去开门，看到墙上挂着的镜子，愣了片刻才意识到里面的人是自己，慌忙放下刘海，遮住右眼。

居伊涨红了脸退到一旁，给她让出道。

刚出门就听到外面一个咋咋呼呼的女声：“斯旺女士！您怎么来了？我、我、我没偷懒，我就是休息了一下。”

居伊正摊着手掌在火盆上烘，听到她和自己说话，赶紧收起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她将茶杯推到居伊面前，茶汤红亮清澈，还冒着热气，“小心烫。”

玛丽红通通的脸颊上还留着睡觉留下的压痕，她像犯错误被发现的小孩一样紧张地说：“斯旺女士，现在只有朗姆酒小饼干了，您看行吗？还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啊我……我睡过头了。而且您知道，少爷几乎不在家吃饭，所以我就……”玛丽端着盘子在一旁候着，不敢走也不敢留，“要我再去做点下午茶吗？”

玛丽退出后，斯旺凝视着居伊，徐徐道来。

原来少年的母亲去世了……不过幸好眼前这位管家对他很上心，居伊替他感到难过的同时又有些宽慰。

“当、当然不嫌弃，就是给两位添麻烦了。”生平第一次，他要和母亲之外的人吃饭了，居伊激动又紧张，说话磕磕巴巴的老毛病更严重了。

斯旺安静地听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所以您和少爷……并不认识。”

正当他犹豫是自己主动离开，还是等人下逐客令时，对面传来斯旺的问话，毫无责难之意，还带着点试探性：“您……仰慕他？”

他当然想知道，做梦都想。

他今天才发现，中央大道一号到七号都是官方机构，从八号起才是民用主宅，住在这种房子里的人怎么可能和他这样的人有交集。

那个叫奥尔的恶棍骂他是阴沟里的老鼠，居伊觉得并非完全没道理，因为他也见不得光……偶尔透过夹缝窥探天空的一隅，给了他片刻的喘息，让他觉得世间还是有美好存在的。

他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缓缓抬起头，真挚回答道：“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不想打扰他。”

居伊不善言辞，只能干坐着，颔首垂眸盯着桌上放饼干的盘子。

于是居伊捏起一块朗姆酒小饼干放到嘴里，细细品尝后欣喜地说：“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甜点！”

居伊大拇指摩挲着红茶杯的杯托边缘，“他果然很善良……”然后弯了弯眉眼嗫嚅道：“就是脾气有点大。”

居伊慌忙说：“抱歉，我、我太没礼貌了。”